褚仇赤垂眸凝著她天真的笑顏,心頭陡軟,禁不住攥緊她的手,將她護的更緊了些。
“咻——”
空曠寂寥的天際毫無徵兆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哨音。
而那剛剛還處於激烈兵戈對抗的一群人因這哨聲頓住,瞬息止住動作,齊刷刷足尖輕點,迅捷離去。
褚仇赤抬眼望著那群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見周遭恢復靜謐,沈稚枝心中稍安,險些腿腳一軟整個人往後栽去,好在褚仇赤將她拉住。
褚仇赤收回視線,凝著她泛白的小臉,忍不住蹙眉,“怎麼了?可是哪裡被傷到了?”
“沒有沒有。”沈稚枝微喘口氣,輕輕頷首,“臣女沒事,只是方才那陣仗實在有些嚇人。”
“這般害怕,為何方才還敢那般擋在本殿下跟前?”褚仇赤瞳孔微沉,黑眸中盡是晦澀不明。
沈稚枝沉吟,思索著該如何回覆他此語,半晌才抬眸看向他,揚唇笑道:“因為,二殿下若是死了,臣女也活不了啦。”
褚仇赤眸中掠過驚愕之色,須臾,只覺面上一燙,急急側頭,眼神遊移。
薄唇輕啟,磕磕巴巴道:“淨胡說,本殿下若出了事,又不會讓你隨著陪葬,你如何能活不了?”
沈稚枝心中一陣哀嚎感嘆。
你的確不會讓我陪葬,可是這狗系統會啊!
聽到宿主心聲的丫蛋立刻舉雙手雙腳抗議:【宿主!不要誹謗!那是狗天道!】
沈稚枝懶得理它,仰臉笑嘻嘻往褚仇赤身邊湊了湊,眨著杏眸笑道:
“就是活不了啊,不瞞二殿下說,臣女呢,是上天派來拯救二殿下的,要保護二殿下活到大結局......”
“大結局?”褚仇赤歪頭,對他捕抓到的陌生字眼感到詫異。
她頓了頓,瞬息綻開笑顏,“反正就是要保護殿下活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就是啦。”
瞅著她那半分正經皆無的模樣,褚仇赤又氣又覺好笑,可在胸腔處,卻似有什麼被填地滿當當的。
他揚唇輕笑,轉身將妙手堂門扉緊閉,隨後提步朝前走去,“很久很久很久是有多久?”
沈稚枝正欲開口應答,驀然想到日後自己出了位面後,在這個位面的她便會徹底消失,也不會有人記得她的存在。
從此,這位面中只有丞相府沈三小姐,而並未有她沈稚枝。
思忖片刻,她將手背至身後,笑眼盈盈,“嗯,久到二殿下忘記臣女,不記得臣女。”
褚仇赤腳步頓住,方才填滿的歡喜霎那空了半分。
他鳳眸斂下,定睛凝著她,薄唇輕言,“沈稚枝,本殿下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
迎上他那雙真誠到極致的黑眸,沈稚枝只覺跟前恍惚一瞬,心中喜澀交雜。
他會忘記的。
這個位面的所有人,不僅他,所有人都會忘了她。
沈稚枝故作輕鬆揚起笑意,小碎步跑到他身側,與他一同朝前而去,“啊,得二殿下這般記掛,真是臣女榮幸。
所以呢,二殿下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要好好保護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才能好好記住臣女,好嗎?”
褚仇赤往她身側靠了靠,耳尖漾粉,低聲應了聲。
“好。”
兩人身影至月光下拉得極長,一路相伴回到府邸,府中燈火在夜色中搖曳。
沈稚枝抬眸看了眼丞相府的牌匾,停下腳步,似想到了什麼,忙道:“二殿下,今日那些相助之人,似是七星會之人。”
她想了一路,也還是沒想通這七星會究竟為何會幫他們?分明在其追殺蕭航時,是她擾亂了他們原本計劃。
按理來說,這七星會對她應該恨之入骨,可為何在她受困之時,卻前來相助呢?這簡直太奇怪了。
等了半晌聽不到跟前之人回應,沈稚枝疑惑仰首看去,卻見褚仇赤黑眸冷下,靜佇立於原地,不知在思索何事。
她不禁出聲喚道:“二殿下?怎麼了?”
這聲詢問總算將他的思緒扯回,褚仇赤抬眼,黑眸中漾起的複雜之色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好似在糾結著什麼。
她下意識出聲試探道:“二殿下有話同臣女說嗎?”
褚仇赤斂下眸子,就那麼站了良久,直至她感覺四肢都被晚風吹得有些許僵硬,他才開了口。
“若是,你心中所想之人,並非你眼中所看到的那般,你會如何?可會因此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