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不成還不如我這個後生小子?”
“哼!”鬚髮花白的沈老相國看都沒看秦馳一眼,冷笑一聲,“案由清楚,證據確鑿?秦光恆,你莫不是昨晚喝多了酒還沒醒,跑到王架前撒酒瘋吧?”
這位年過六旬的沈熙之沈老丞相,年輕時曾和燕維疆的父王燕驥一同隨大虞太祖起兵,三人最初曾以兄弟相稱,當年太祖親征蒙古前老相國便是大虞的中書左相。
但在當今天子繼位後沈熙之便從朝廷辭相,據傳沈熙之曾經屢次建言太祖立皇長子為太子,所以惡了當今天子。不過離奇的是沈熙之辭相之後卻沒有去投奔秦王,反而跟隨燕驥來到燕京,當了燕王的行在中書丞相,直到而今。
老相接著說道:“從案發至今,只有張庵與蒙古人來往的書信,張庵案發時就死了,沒有口供也未曾留有遺書,查到今天可有一絲一毫的線索證明張琰牽涉其中?既無證據也無人證,你身為行在左御史大夫,正二品的官身,是如何說的出證據確鑿,脈絡清晰這等瘋話來?那張琰一家本就是河北人士,如今蒙古闇弱,內部紛爭不休,就算舉兵來犯頂多也就是劫掠一番,絕對站不住腳跟,他張琰勾結蒙人有何好處,難道引得蒙人入關來燒他的祖宅嗎?而且,張庵與蒙人來往信件竟包含了戶部今年的開支和燕京附近兵力佈防,張庵是個白身不說,張琰他就算高居右御史大夫之職,與戶部兵部來往也不多,他也拿不到如此詳實的資訊,如此多的疑點,怎能不問清楚就輕言滅族。”
沈老丞相說完微微一頓,接著說道:“說到私誼,老夫與張琰有沒有私誼不去說,整個河北地界,誰不知道你秦馳與張琰勢同水火,你說你不敢因私誼而廢國法,你不覺著令人噴飯嗎?”
秦馳聽完面色不改,上前一步說道,“老相這是何意,你是說我捏造事實,構陷同僚?而且老相你也說了,那張琰通敵賣國的情報裡面有戶部的詳細開支和燕京兵力佈防,他張琰身為右御史大夫得不到這些資訊,難不成我這左御史大夫就拿的到了?”
隨後秦馳更進一步,陰沉的說到:“況且六部是由中書省管轄,老相你身為中書丞相,戶部兵部的訊息洩露,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干係嗎?再者,那蒙古遼陽王寫與張庵的最後一封信分明提到了要張庵向其兄長代為問候,老相怎能說沒有證據證實張琰參與其中,老相如此為張琰開脫究竟為何?難道說老相你本就跟那張琰同流合汙,擔心張琰狗急跳牆將你咬出來,所以才會死保張琰?”
一向沉穩的沈老丞相被秦馳這一番纏鬥氣的怒目圓睜,手指著秦馳顫抖著想要說話,卻因為一時氣急說不出來話了。
而在老相身後站著的燕國行在戶部、兵部兩位尚書,聽到秦馳攀扯到自己管轄所部的話語後也是面色大變,剛要上前怒斥,就聽得大殿之上一直默不作聲的燕王重重的拍了下書案怒喝一聲,“放肆!”
眾臣看見氣的起身的燕王,急忙面向前方,低頭垂首,就聽燕王接著說道:“秦馳,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孤面前大放厥詞,老相乃是先王摯友,孤當年也曾蒙老相教誨,你竟敢在孤面前胡言亂語折辱老相,你眼裡還有孤嗎?”
秦馳聽到王上訓斥立刻跪伏請罪:“臣失言,請王上降罪。”
燕維疆不去理會秦馳,接著說道:“張庵裡通外敵,十惡不赦,雖然已經畏罪自殺,卻也不能就此了結,將其子嗣處死,妻女充官。原右御史大夫張琰,雖未查實其牽涉之中,然其身為御史大夫,其胞弟犯下如此重罪,其竟不察,他也難逃其罪,將張琰及其子嗣流放遼西充軍,抄沒張氏一族在京財產,將其族人逐出燕京,令其回鄉務農,中書以此制詔吧!”
沈老相國微微一滯,也知如此結局已是王上開恩,低頭拱手行禮道:“臣謹受詔!”
燕維疆看老相應承也是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還跪著的秦馳,接著說道:“左御史大夫秦馳,殿前失儀,肆意妄言,辱沒丞相,著降一級留任,罰俸半年,以觀後效。”
秦馳趕緊叩首:“臣謹守教誨,謝王上開恩!”
“好了,孤乏了,都散了吧!”燕維疆說完轉身離去,殿內諸臣齊聲行禮,“恭送王上!”
待到燕維疆走後,秦馳來到沈老相國身前,低頭行禮,“小子無禮,請老相國大人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計較。”
沈老丞相瞥了他一眼,不去與他言語,雙手揣在袖子中轉身離去,秦馳非但不惱,反而更加滿面春風,似乎剛才王上剛才的懲戒是獎賞一般,一甩衣袖,雙手負在身後,昂首闊步的離去,殿內其餘眾臣在二位離開後也相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