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輕嘆一聲:“我去一趟衙門。”
白熊疑惑的看向他:“你去衙門做什麼?這個時間衙門的人應該都回家了。”
“我去看看衙門的情況,另外找找當地的縣令。”
“那俺跟你一起去!”
“你會翻牆麼?”
白熊愣住,搖搖頭。
林白繼續說道:“咱們現在沒有腰牌,證明不了身份,這次我不走正門,得直接翻牆進去。這裡許多事情透著古怪,如果能找到直接縣令,問清情況。”
白熊略微考慮一下,回道:“好吧,你自己小心。”
林白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來什麼,回頭對白熊說道:“那幾張符,你準備好,可能隨時能用。”
“符?”白熊眉頭一挑,答道:“正心符和靜氣符是吧,好”
林白抬腳要走,看到自己那碗微微冒著熱氣的茶水,端起來聞了聞:“這茶有這麼難喝嗎?”
“除了熱,味道就跟剛從地下打出來的滷水一樣。”
林白微微抿了口,隨即一臉苦相,將茶水啐了出去,“呸呸呸!苦扎扎的水,又濁又渾。”
看到林白齜牙咧嘴的樣子,白熊哈哈一樂。
“走了。”
“路上小心。”
穿過大堂,大堂已經是空無一人,店老闆不在,唯有店小二一人呆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白沒有理他,徑直離開了客棧。
林白心裡盤算著時間:從入住客棧,到休息,到此時出門,只有不到半個時辰。
可此時街上卻已經渺無人影,冷風從衣服縫子裡鑽入胸膛。
天氣有一絲潮意。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只餘零星的落葉隨著微風中翻滾。
就像一場戲劇謝幕之後,幕簾垂降,演員散去,空留一張舞臺。
林白噙了噙唾沫,一口氣翻上高牆,躍向衙門前進。
所有的郡縣,衙門的位置均是坐北朝南。
遙遙看去,衙門尚有燈火,興許是有衙役在值班夜巡。
林白壓低腳步的聲音,快速移動,尋到三堂,藏於樓角處,暗中觀察衙內的情況。
縣令的辦公地點就是三堂,同時也是衙門審訊的地方。
堂前,是一個露天的天井院子。
從屋頂看去,四周的屋簷搭建成一口井的模樣,月光灑下,卻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屋簷的下方有一口儲水大缸,幾名衙役在院子裡閒散的走來走去。
“這幾名衙役既不回家,也沒有值班巡邏,倒像是在等待什麼。”
林白向四周看去。
三堂內空無一人,案几也是乾乾淨淨的,不像是有人辦公的樣子。
天井周圍的幾間屋門,只有一間房子亮著幽暗的燭火,門上還鎖著一道鐵鏈。
一名看門衙役正靠在門口,閉目休息。
似乎快要睡著了。
“這裡關了人?”林白眼睛微微眯起,“這裡關著的,不會就是縣令吧......”
另外一名衙役走到院子裡的缸前,用葫蘆瓢舀了一勺水,喝了一口品嚐一番,將葫蘆瓢放回原處。
又從懷裡掏出幾張符咒,拿出火摺子擦燃,符咒燻燒,燃起陣陣青煙。
旁邊的幾名衙役無動於衷,像是司空見慣一般。
林白靜靜地觀察這名衙役的行為,只見他在符咒燃燒接近一半的時候,快速將符咒撇進水缸。
符咒持續燃燒好一陣,才漸漸熄滅。
衙役拿起葫蘆瓢,攪亂缸裡的水,再次舀了一勺。
品了品,眉毛一舒,眼睛裡露出一絲滿足,輕快利落的盛了一碗,往亮著燈火的那間房送去。
看門的熟練的解開鐵鏈,接著敲了兩下房門。
吱呀一聲,木門從內裡開啟。
有一個蓬頭垢面者,面無表情,身著汙漬潦草的青袍官服,盯著碗裡的水。
“尊者在上。”衙役微微點頭,然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杜大人,喝水。”
杜大人?難道是浮水縣的縣令?杜風,杜十郎?
杜縣令接過水,乾脆利落的一飲而盡,又用袍子擦了擦嘴,將碗遞了回去。
“再有兩日,杜大人就完成‘去濁’了。”
杜縣令一頓,冷冷嘲諷道:“你覺得我像是要‘去濁’的樣子嗎?”
他雙臂一展,兩側青袍大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