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
陳洪的拳頭暗暗攥緊,卻驚愕地發現,剛才那紙團飛來時,錦集連躲都沒躲一下。
“為啥呢?您要是真想和解,我進來的時候,您不會不讓我坐下,椅子就在那兒擺著呢,平等可是交流的基石,對吧?” 錦集微微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質問。
“您不是想和解,相反,您捨不得浪費您寶貴的時間,覺著那還不如拿去釣魚呢。您想一勞永逸,打贏往後所有類似的‘仗’,您這是把今兒這事兒當成一場戰役了吧。在學生面前丟面子,對您來說比啥都難堪,對吧?否則,您早就讓我坐下了,至少讓我坐下。除非,您是真糊塗。”
“你說完了沒?” 陳洪抬眼,目光冰冷地盯著錦集。
“滾吧。” 陳洪從牙縫裡擠出這倆字。
錦集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朝陳洪深深鞠了一躬,仿若一場謝幕演出,優雅又帶著幾分倔強。而後,他穩步邁出門口,輕輕帶上房門。
前頭的小衚衕,兩旁花盆裡的花枝蔫蔫地耷拉著,盡顯衰敗。這地兒太侷促,連陽光都照不進來,遠處的天空,倒是湛藍如洗。
“咳”,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錦集轉過頭,嘴角輕翹,鼻子微微皺起,眉頭也蹙出個小疙瘩,眼神卻澄澈明亮,不見絲毫怯意。
“然而,哼,” 他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然而”,站在門口的陳洪依舊眼神深邃,板著張臉,“哐當” 一聲把門關緊。
“今天這是咋回事兒?” 錦集喃喃自語。
外頭日頭正毒,他就近尋到一間瀰漫著清新水汽味兒的衛生間。明晃晃的水龍頭,鏡子般鋥亮。他貓著腰,用水沖洗了下額頭,血從鼻孔裡滲出來,打從剛才起,就一直往肚子裡咽。他甩了甩頭髮,把裂開的傷口遮住,“這髮型也太狼狽了,我這海拔是不是太高了?” 他還不忘調侃自己。接著,他晃悠到小賣部,買了個創可貼,把頭頂傷口貼上,再用頭髮蓋住,從外頭瞧,愣是看不出一絲異樣。他輕嘆口氣,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頂著炎炎烈日,走在水泥方磚鋪就的人行道上。
他笑了,“接下來幹啥呢?” 他輕聲問自己,“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