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鍋邊館開張了一下子,見有個20來歲的小夥子抱了一條小狗過來,見他彎腰用繩子拴在李可娥的鍋邊糊店面外。然後人就進來了,他選擇靠在門口那張小桌子,緩緩坐下,好像生怕驚動了什麼人似的,便輕輕地叫道:“鍋邊打一碗,不要加蒜,加蔥,不要放辣椒,清淡就行。”
“好的,好的,鍋邊糊一碗,馬上就端過來!”楊柳熱情應著。
當楊柳把鍋邊糊端到桌子上放好時,就招呼:“大哥哥,你要的鍋邊來了,慢慢吃!”
這個年輕人好像沒聽見一樣,他一直在看栓在門外的那條小黃狗。楊柳也隨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睛看的方向看去,這條小黃狗確實長相挺特別的。
因為楊柳是鄉下人,在農村見的狗也很多,但今天拴住的這條小狗,她確實沒見過。於是楊柳很好奇地問道:“大哥哥,這是什麼狗啊?怎麼和我平時看到的狗長相不一樣啊?”
小夥子很神秘地介紹道:“我這個狗特別漂亮吧?它叫藏獒,我花了10塊大洋買來的,還託了好幾道人情。”
楊柳沒聽懂什麼叫藏獒,這時楊浩收空碗筷擦桌子過來了,看見妹妹和那個年輕人在說話,他也感到好奇。
年輕人看到楊浩過來,更起勁地介紹起來:“世界上狗的品種有三四百種,藏獒是一種非比尋常的犬種,最初出現在我國西藏和尼泊爾,這是一種相當彪悍的大型犬。可以保護村裡的羊群和牛群不受狼和豹子在內的各種捕食者的侵害。當然,我這條藏獒再養半年,就可以看家護院了,尤其像你們店裡,晚上沒人的時候,若有條狗在,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楊柳和楊浩面面相覷,兄妹倆都沒有說話。
透過年輕人的介紹一番,時間也過了十來分鐘了,那碗桌上的鍋邊糊大概也冷卻了一半。這時只見年輕人快速地把鍋邊糊一下子就吃完了,丟下空碗,好像有什麼急事,就往外面跑了。
拴在門面外的那條藏獒依然趴在地上,主人走了,它也沒有狂叫。
這時又有一個穿著打扮不一樣的中年男子進來了,同樣他坐在了靠門面的那個位置,也叫了一碗鍋邊。
他邊吃鍋邊,邊問楊柳:“拴住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寶貝呀?看著像又可愛又名貴的動物哦!”
楊柳應道:“不是我的,是剛才一個年輕人來吃鍋邊,還沒有付錢,可他人走了,就把它留在這裡,他說是什麼藏獒!”
“這條是藏獒?漂亮!漂亮!整個福州城還沒有這個品種!一定值錢,值錢!那人說過多少錢買來的嗎?”
“他說10塊大洋。”楊柳這樣應道。
“小妹妹,如果他來牽狗,你跟他說有人想用15塊大洋買下它,他若不肯,價格還可以商量。”
中年人吃完鍋邊,隨手去衣兜裡拿出了一塊銀元放在桌子上,人就起身走了。這個動作很優雅,也很大方,活生生地一個貴族相。
等楊柳去廚房轉個身過來,剛才那位中年人也不見了,只看見一塊大洋擺在桌上。
大洋就是銀元,在清朝,一個銀元兌換一千個銅板,也就是一貫錢,一個大洋能買二擔谷。
一碗鍋邊只要5個銅錢,一個大洋到底還要找多少,楊柳不知道,她就把桌上這塊大洋拿去廚房裡問媽媽。
李可娥趕緊追問女兒:“這麼大的錢,哪裡來的?”
楊柳就把剛才那兩個人進來吃鍋邊的事一十一五地講解給媽媽聽,並且還說:“門口有一條狗拴著,人跑了!”
李可娥跟著女兒出來店門口,想要看個究竟,然後指著地下躺著的那個東西問道:“這不太像狗啊?”
“那人說是藏獒,守家看院用它最好。他是10塊大洋買來的,背後那個中年人說願出15塊大洋,問賣不賣,若不肯,價格還可以商量。
栓狗的人吃鍋邊沒付錢,背後要買狗的人吃後付了一塊銀元。”楊柳進一步講解道。
“去叫你二哥拿紙拿筆,來趕快寫字!”
“媽媽,紙和筆拿來了,寫什麼字啊?”楊柳不解地問媽媽。
“本店轉讓,回鄉下!”
楊浩寫完字看了媽媽一眼,很不理解,又想問。
李可娥這招真靈驗,沒過一會兒,拴狗的年輕人就趕緊把狗牽走了。
楊柳不解地問媽媽:“這位大哥哥看見我們掛牌後,為什麼會跑來牽狗了?是不是怕我們把狗帶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