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讀書,怎麼練武呀,你們昨天晚上失去的馬,究竟有多高、多大,什麼毛色,鞍蹬到底是麼樣子的呀,等等……
白墨臨只覺得這個司徒香香就好像是一隻可愛的黃鶯兒似的,嘴一直唱個不停,心裡十分歡喜,也就有問必答,倒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而謝志強呢,卻是心不在焉,不過就是想看看上官紅要是扮成了丫環該是怎麼的嫵媚、俏麗罷了。等了半天,覺得臺上的情形不對,幾個去配角的彷彿是故意磨煩起來了,上官擎天不出來,換成了配角應當去的司徒香香也不出,上官紅更不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呀?
臺下和樓上的觀眾們,起先只有幾個人鼓掌催著,漸漸地秩序紛亂了,掌聲四起,催著,哄著,還有人大聲喊說:“怎麼人還不出來呀,等的急死了……”
秋夜,黑煞如墨,秋風漫起透著陰森的涼意。偶有幾片早衰的枯葉隨風蕩落,在慘淡若虛的星光下倏忽一閃,發出輕微的落地哀聲。
那天晚上,仍是一輪皓月能照柳州門裡,白墨臨所住客店院內,也是一片清輝,潑乳傾銀一般,月色溶溶,十分可愛。
因連日天氣晴朗,雖已九月中旬,也不覺冷。司徒香香便求上官擎天買了些點心,燒上好茶,將桌凳放到簷下,賞月品茶。
一陣風吹過,白墨臨瞿然一醒,連忙回身入房,同時把門關起,拿起藤圈繡花針,又疾繡起來。燈光下,那朵蓮花更加鮮豔奪目,司徒香香很快繡好,把線打了個結,用銀牙咬斷,解下藤圈,仔細看了幾眼,也自覺滿意。她喜孜孜地抓起枕套,低頭吹熄油燈,躡手躡腳開房出去。
此時此刻,白墨臨一招“黑虎掏心”,兜胸一拳,又後發先至。謝志強只得竭力向右一閃,施展出他苦練了一生的天罡劍法中的絕技。“霞流雲散”,忽右忽左,若進若退。剎那間急速變化了五種身法、才擺脫了白墨臨緊緊迫在他身前,使他一招也不能發出的窘境。
這女賊,原來是眉清目秀、瓜子臉兒、身體窈窈的少婦。年紀也就有二十三四,穿著紅緞襖、白羅褲,頭上戴著簪環首飾簡直像位新娘子。
內書房,只見瓶爐陳設,几案佈置還是原樣,只正面牆上那幅潑墨山水畫已經撤去,換上了四張條幅,畫的是各色花卉,石榴、山茶、葡萄、紅梅,枝葉勾勒麗勢頗佳,花果的點綴也疏密相間,濃淡有致,色澤鮮妍可愛。
上官擎天的右手,大袖向右猛拂,左手大袖向後猛甩,本是捲起的雙腳同時右蹬,巨大的身體竟然在空中陡然左轉改向,快如勁矢穿空,隕星墜地。斜斜向下撲到司徒香香的身後。
上官紅眼見白墨臨即將被謝志強軟鞭擊中時,突地身體一旋,只覺背上風聲颯然,還未明白是何原因,一股如山勁力就已從背後壓來。
白墨臨的雙眸中,射出了狐疑的心有餘悸的目光。廿六年前,他是上官擎天手下的一員副將,兩人乃生死結拜的弟兄,後來兩人一起退隱於江湖。這些年來,可謂相知甚深。所以他非但有兔死狐悲之痛,也非常擔心自己的命運。
畫上各題一絕:“購得仙榴勝夭桃,薰風醉就數叢色。漫過一樹無情碧,怒放紅花似火燒。國色天香未足多,也無南畝共東坡。土盆貯得春無限,無生絕豔曼陀羅。”
眾人閒談時,她卻不甚插話,靜靜地望著東邊的月亮,又仔細察看院內的情形。
試想兩人功力相近,狠鬥了很久也高下難分,都打算依仗自己在兵器上的特殊造詣克敵制勝,卻突然發現兵器已不在了,如果對手有稱心的利刃,自己卻是赤手空掌,那就一定非死即傷了。再說那盜兵器的人,能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將它取走,如想暗算自己,那真不過舉手之勞!
迴廊上靜悄悄的,月亮西墜,已照不著這裡,顯得有點陰森,白墨臨伏耳在窗上聽了一陣,隱隱聽到房內呼吸聲十分平穩,一顆心這才放鬆下來,輕輕返回房內。
司徒香香但是真有些驚訝,她原想這個賊穴不定要怎樣的森嚴、險惡,如今一看,卻簡直和平常的人家一樣,並且院中還擺著二十幾盆菊花,芳香四溢,就好像是一個詩書風雅之家。這裡也沒有著見一個男人,只有兩個僕婦。
這一來,他更加睡不著覺了,一個不解之念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著……
上官紅那明亮的大眼撲閃了下,展眉一笑,用手指著那南廂房映在地上約三尺來寬的陰影說道:“你們看,現在月亮在東南方,南廂房擋住了月光,所以有這道淺淺的陰影。後半夜,月亮落到西北方西北角上恰好有那座高樓,月光被它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