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將京城籠罩,溫暖的餘暉灑滿大地,努力地在夜幕降臨前留給人們最後的溫柔。
白音回頭望向瓔燕,對她道:“你先帶他們二人回宮熟悉日後所做差事。”
因為有人在暗中保護,所以瓔燕並不擔心白音的安全,請了禮便帶著兩個面死如灰的庶子先走了。
待身旁在無人能聽見她講話,白音方才看向蘇洛,笑了聲道:“怎麼?不忍心你兩個哥哥給你做奴才?”
蘇洛靜默剎那,方才張口道:“這於理不合。”
白音嘆了口氣,“合情合理建立在平等之上。有些人不值得你同情更不值得你心軟。這世上有太多農夫與蛇的故事,大度也分對誰。”
她明白以蘇洛的立場去看,即便他重生也無法逆轉那些給過他傷痛、將他拉進深淵的事。這是時代背景在他心裡設下的侷限。他覺得自己只是顆棋子,無人能幫他破局。
蘇洛沒有說話,只用那對沉得讓人心口發酸的眼睛望著白音。他的眼裡是無光的,好像怎樣都不會再亮。
“蘇洛。”白音難得用如此推心置腹的口吻與他說話:“你還需大膽,豁出去些。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沒有誰能真正強迫你的意願,你的身份既是枷鎖也是解開枷鎖的鑰匙。人這一生不能畫地為牢困住自己。”
許是白音在說完這話的抬步間,讓夕陽的最後一抹光全數落在蘇洛臉上,他那黑沉沉的眸底都被這光晃得亮了瞬。
他轉頭望向已經走上街道的白音,那嬌小的影子在此刻竟然變得那般恢宏。
不久前那突然跳出的念頭再度浮現,似乎在他心裡留了根,欲待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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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今日出宮所遇所做之事很快傳進女帝耳中。
女帝聽聞後卻是笑了。
林掌事也是滿臉的笑意,在傳信之人不解的目光裡對女帝說:“五殿下今日之舉可謂是挫了睿陽王不少銳氣。”
淺層看來,白音今日之舉是為自己和蘇洛向睿陽王討個公道懲處那兩個嘴賤的庶子。
實則,那兩個嘴賤的庶子不過是炮火。真正被重傷的是睿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