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陽皺著眉看完了這一篇日記,就一頁,但正反兩頁都寫滿了。
“這……”商陽的表情如同吃了粑粑一樣難看。
事實上,已經跟吃粑粑沒什麼兩樣了。
畢竟這個日記的主人,單是寫的第一篇日記,就塗了好多黑痣在上面。
所有的字不是分家了就是強行合租了,黏在一坨,硬是讓他這個視力5.0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全程皺著眉 ,眯著眼看完了 。
“我嘞個騷剛哎,這要是桑榆那傢伙來看……”話說到一半,他臉上無奈的笑容忽然僵住。
他收起笑容,若不可聞的輕嘆一聲,認命般繼續往下看。
7月18日,天氣小雨
姓方的說我的字認的差不多了,要教我說鷹(劃掉)英語。
我是真的感興趣,沒想到姓方的還能和老鷹說話,他真的太厲害。
7月19日,天氣晴
姓方的居然居然騙我!
他說學好英語居然不能和老鷹講話,只能和外國人講話!
外國人是什麼?也是在天上飛的東西嗎?
7月22日,天氣晴
英語太難了,姓方的每次都嘰裡咕嚕說一大串,聽得我的腦殼都冒星星了。
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還是要認真學。
因為我也想像他一樣,懂的多一點。
“嗯?”商陽看著殘缺了近一半的紙張,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怎麼少了這麼多?”
他仔細翻找幾下枕芯,怕是被人撕了落在枕芯裡面了。
結果,他將枕芯裡裡外外都翻找了一遍,都沒有翻到被撕掉的那幾頁紙。
他只好作罷,繼續看下面的內容:
10月1日,天氣陰
村子今年沒有收成,而瑩姐,也沒有再從外面帶回來大生意過。
村長和瑩姐帶著村裡的男人們找到阿爸,他們在祠堂商量了很久。
阿爸的聲音越講越大,都讓我聽到了
……
商陽的手在沾有淚漬的地方輕輕的摩挲,久久沒有動作。
這篇日記的筆跡明顯比前面幾篇更加熟稔,雖然字依舊還是歪七扭八的,但已經少了很多錯別字了。
但是一頁日記下來,日記本上卻有好幾滴已經乾涸的淚漬。
“唉!”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看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預想到這個女孩接下來將要經歷些什麼了。
他翻動手中的日記本,接著看下去:
村長和瑩姐說村子裡今年沒有收成,外面的大生意也被叫條子的人截胡了很多。
他們叫阿爸將我交給瑩姐,叫瑩姐帶我去外面,做大生意。
阿爸聽了,大聲嚷嚷:這小妮子,我都還沒嘗過鮮,就這麼讓你們帶走了,那我不虧嗎?
雖然我不明白阿爸這句話,但我知道瑩姐在外面的大生意到底是什麼。
因為從前,餘大娘也是和瑩姐出去做大生意的。
她告訴我瑩姐的大生意,就是叫他們去陪各種老男人睡覺。
還叫我不要跟著瑩姐出去做大生意,還一直警告我,要是瑩姐要帶著我出去做大生意,一定要快點跑。
但是我……
這篇日記又斷在了這裡。
商陽皺著眉,看著這裡沒有被撕掉過的痕跡,便也反應過來,這人肯定遇到了什麼事。
他抿了抿嘴唇,挪了一下身體,繼續往下看:
10月10日,天氣小雨
上次阿方不知道怎麼又從外面回來了,他捂著我的嘴,將我從我的房間帶到後山。
一直走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他才放開捂著我嘴的手。
我問他為啥回來,他什麼也沒說,就攥著我的手,說要帶我走。
我覺得很奇怪,他走了不過幾個月,看我的眼神都變的可怕起來了。
阿方像是很厭惡我一樣,牽著我的手非常用力,都把我的手挽攥紅了。
就連我問他問題,他都不回答我了。
我很害怕,所以一路上和他說了很多我們以前的事,但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回我。
到最後,我說累了,也不說話了。
後山的路太繞了,就算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進來,都有可能出不去。
更別說帶路的是阿方了。
我們在後山繞了好幾天,最終又繞回了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