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多年不願出嫁,時至今日都已有二十了,現在薛家又落了罪,除了自家人還能嫁給誰呢?”
她見慕無錚似感興趣,又多說了幾句今日在外頭聽到的,“那薛秋峂似乎曾在薛皇后膝下多年,景陽宮都知道她......至於殿下問她好看麼.....奴婢聽景陽殿的下人說,那薛家小姐生得一副瓊花玉貌,聽聞與太子很是相配,不過那薛家小姐是嫡女,皇后又和她如此熟稔,應該是不捨得讓她做側室的......”
“啪”的一聲,又是一大滴墨落在嶄新的宣紙上,慕無錚又寫毀一張紙,他感到他的下頜微微顫抖。
原來……他早晚是會成親的,他也會像那夜與自己歡好一般,和旁人歡好麼?
慕無錚似想到了什麼畫面,臉上頓時失去幾分血色。
他轉念一想,怎會是旁人……慕無錚勾起唇角,似是嘲諷自己。
那是他未來的太子妃,他的枕邊人。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手足才是旁人。
可慕無錚一想到他會擁旁人在懷,無邊的妒火就在心間蔓延開,灼燒得他幾乎難以呼吸,心亂如麻。
冬易見慕無錚神色不對勁,連忙關心地問他:“端王殿下,您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麼?”
慕無錚忍不住把手中的狼毫扔到一旁,抬手按住胸口,遠山般的眉微微蹙緊,許多矛盾的念頭如藤蔓一般瘋長。
為何.....為何從春澗軒回來後,慕無離能將前塵往事連同那一夜春宵都盡數拋去,一切如常地同女子議親?
為何明明昨夜他已告誡過自己,餘生他們只是兄弟手足,而如今他聽見慕無離可能娶妻的風言風語,卻不願見他圓滿.....
他不能......不能自己推開了他,還叫旁人不能愛他慕他.....甚至同他結為夫妻。
他不能自己棄了慕無離,又想讓他心中一直念著自己,孤寡一生。
可是他不願意,他還不能這麼快接受慕無離成親,分明昨日他們才.....
他想到昨夜留下的一身痕跡,難道等那些痕跡消失之後,春澗軒一夜當真會成為他和慕無離之間一場荒唐的夢麼?
慕無離娶妻生子後會不會忘記那一夜?他也會用那樣溫柔寵溺的眼神看他的妻麼?
從窗欞吹進的夜風明明帶著春日的暖,慕無錚卻覺得冷得刺骨。
慕無錚咬著唇看向冬易,躊躇片刻,終於還是說出口。
“本王有一要事……希望你能幫我去做,此事須得隱秘,不能叫旁人知曉。”
冬易見他一臉正色,有些奇怪:“殿下要冬易做什麼,儘管說便是。”
慕無錚羞紅了半張臉,微微側過頭,“本王想要找一個嘴嚴的畫師。”
“殿下要畫什麼?坊中便有為姑娘們畫畫像的畫師。”
慕無錚吞吞吐吐地開口:“畫……本王的身子……畫師要會畫春宮圖的那種……”
……
冬易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是要……?”
慕無錚咬著牙豁出去這張臉道:“將本王這一身痕跡畫下來,做個念想。”
“……”冬易默然無語,半晌後只說,“六殿下對那人果然情深,只是殿下是想給自己做個念想,還是想送給那人做個念想?”
慕無錚笑容牽強,“自然是自己留著,若是傳出去叫其他人看到,本王的名譽豈非毀於一旦。”
慕無錚說是自己留著,其實在他眼中那畫就如同什麼證據一般。
他不願慕無離忘記,也不願慕無離把那一夜當成一場夢,一想到慕無離可能會同別人歡好,他就心如刀絞。
慕無錚在心中默默承認,他是個陰險的、貪心的、自私善妒的弟弟,他不願意讓慕無離碰別人,慕無離若真要娶別人為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幹出什麼事來。
“此事奴婢會盡快去辦,最遲明日入夜之前,奴婢會將那畫師帶來……趕在殿下身上的……消失之前。”
冬易神色頗為古怪,半晌後又忍不住問:“殿下,您是說真的,沒有在戲耍奴婢吧?”
慕無錚一臉崩潰地豁出去道:“是真的,沒耍你。”
冬易臉色訕訕地笑了笑,她一開始告訴自己不要去打聽和慕無錚春宵一度的到底是誰,現在這麼一來她是更好奇了,她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能讓六殿下喜歡成這樣。
次日,冬易天一亮出的門,沒過午時太久就領了一個較為年長的畫師走進了嘉興殿,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