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只好滿臉憤憤地跟在紀殊珩和晉璉身後離開刑堂。
一個時辰過後。
當慕無離與慕無錚從刑堂離開踏入議事前廳之際,耳畔便傳來趙賦那略顯焦急的調停聲。
原來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林霜絳就氏族排序之事和紀殊珩已經爭吵了數輪。
直到慕無離走進去時眾人才噤聲,林霜絳恨恨地瞪了一眼紀殊珩,轉而對慕無離拱手道:“太子殿下,端王殿下吩咐過我要給您把脈,一同陪府醫調整藥方。”
慕無離在最中央的紅木椅落座,自覺伸出手腕道:“此事有勞林修撰。”
慕無錚抬眼望去,只見林霜絳正神情凝重地為慕無離把著脈。
慕無錚正剛欲開口詢問林霜絳方才紀殊珩爭執不休的原因,但話尚未出口,一旁的趙賦趕忙壓低聲音提醒:“端王殿下,他們好不容易才稍稍冷靜下來一些.......依臣只見,您還是暫且不要提及此事為好!”
聞得此言,慕無錚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如醍醐灌頂般恍然醒悟過來。
他面露慚色輕輕搖了搖頭,自嘲地笑道:“多謝提醒……是本王疏忽了。”
說著,他還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真是莽撞了。
林霜絳感受著脈象的跳動,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朝慕無錚投去一眼涼涼的目光,當看到慕無錚耳廓上的紅霞時,心中更是篤定。
慕無錚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虛目移。
林霜絳放下手起身,語氣有些冷肅:“因西域迷藥造成的氣血失調緩解大半,但太子殿下不愛惜身子擅自出門,身子著了寒涼........而且,”
說到此處,林霜絳稍稍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目光緊緊盯著慕無錚:“太子殿下氣血失調不宜動欲,還有內傷在身........有些人還是節制些為好,色字頭上一把刀。”
最後那一句林霜絳特意咬著重音提醒。
此時,整個前廳裡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齊刷刷朝慕無錚看來,慕無錚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熱感迅速蔓延開,張了張嘴似想解釋什麼,卻一個字都開不了口。
還是端坐在一旁的慕無離率先開口打破這尷尬場面。
“多謝林修撰提醒,吾會放在心上。”
林霜絳冷哼一聲,“天色已晚,臣先回府,就不打擾二位殿下敘舊議事了。”
慕無錚心虛道:“霜兒,讓青松派輛馬車送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林霜絳無語地睨了慕無錚一眼,甩著白袖轉身離開。
慕無離平靜地開口道:“殊珩,你也回府吧,聽聞自吾病後你就沒回過紀府,是該回去看看紀公了。”
紀殊珩眉目擔憂,“可是阿璉.......”
“他既已知錯,吾暫且不會罰他,你先回去。”語氣帶著肯定。
“是,”紀殊珩垂目拱手,“殿下多注意身子。”
慕無離微微頷首,趙賦打算同紀殊珩一起坐馬車走,於是也上前躬身作別道:“今日得見老師甦醒,並且行動自如、安然無恙,學生這顆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大半。”
慕無離那深邃的眼眸看著他,輕聲道:“殿閣不是兵部,不比吾手下,你自己多注意分寸,凡事需多加留意,謹言慎行。”
趙賦聞言,再次拱手施禮,臉上始終掛著謙遜的笑:“老師的囑咐學生時刻銘記於心,不敢絲毫懈怠。”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慕無錚幽幽盯著和慕無離交談的趙賦。
青年身姿挺拔,一身墨蘭衣袍氣質高雅如秋霜,讓他心中無端地生出酸澀來。
趙賦一走,慕無錚就朝慕無離走來,那眼瞳直直盯著慕無離:“人都走了,還看?”
慕無離一臉無奈,“吾沒在看,是你在看。”
慕無錚上前一步緊緊攥著慕無離身側的袖擺,“他如今不僅位列殿試三甲,還身為朝廷七品編修,以趙大人之才能,有什麼好讓太子殿下提醒的?”
慕無離眼中難得出現一瞬茫然,輕聲道:“錚兒,方才不過是師生間的尋常問候。”
那張妖冶的面容頓時逼近了,“你知道麼,但凡發現你少喜歡我一點點我都要發瘋.......更別提你在乎別人了。”
長長的眼睫蓋住那瞳中波濤似的情緒。
慕無離望著慕無錚那帶著幾分偏執和咄咄逼人的神情,心頭倏的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