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殊珩趁亂趕緊扶他,慕無離深吸一口氣,強忍劇痛,在紀殊珩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二人腳步踉蹌地朝著馬匹走去。
奴隸們見狀,紛紛圍攏過來,以血肉之軀為屏障阻擋叛兵,他們一邊奮力拼殺,一邊大聲呼喊:“快帶殿下走!莫要管我等!”
在這個過程中,慕無離每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身體因傷痛而微微顫抖,但他強忍銳痛,竭盡全身力氣,一步一步前行。
紀殊珩艱難地將他扶上馬,慕無離咬緊牙關,拼盡最後的力氣翻身上馬,紀殊珩揚鞭疾馳,向著遠方奔去。
二人縱馬狂奔,身後三面叛軍緊追不捨。
劉伯仁的叛軍來勢洶洶,馬蹄聲步步緊逼,紀殊珩看著身後逼近的叛軍,心中焦急萬分,咬著牙,額頭上滿是汗珠,暗暗思忖:“絕不能讓殿下落入叛賊之手!”
他轉頭看向慕無離,憂色難掩道:“殿下,我們先避入流沙之地,再尋機脫身!”
慕無離面色蒼白,點了點頭,氣息微弱地說:“好。”
眼見著離流沙之地越來越近,叛軍們也察覺到了異樣。
一名叛軍望著前方黃沙漫天的景象,聲音顫抖:“這流沙之地太過兇險,進去怕是有去無回啊!”
另一名叛軍也慌張地附和道:“是啊,怎麼看著……這風霾好像要來!”
叛軍頭領皺著眉頭,目光兇狠地瞪著前方,怒聲喝道:“都給我閉嘴!絕不能讓慕無離跑了,給我追!”
就在叛軍們叫嚷著繼續追擊時,風霾揚起黃沙幾乎近前。
叛軍們驚恐萬分,有人大喊:“這風霾太可怕了,咱們快退!”
只見一名叛軍滿臉恐懼,聲音顫抖地說:“快……快……快逃啊!”
說著,他掉轉馬頭,拼命地往後逃竄。
其他叛軍見狀,也都慌了神,紛紛轉身逃離。
一時間,馬蹄聲凌亂,揚起的沙塵瀰漫,整個叛軍隊伍亂成一團。
紀殊珩趁叛軍慌亂之際,雙手緊緊勒住韁繩,操控馬匹在黃沙漫漫中艱難前行。
他回頭望向身後,見風霾籠罩下的叛軍四散奔逃,心下稍安。
眼見慕無離一路滲血不止,他急忙扶他下馬,解下戰甲,撕下些許錦布,用力勒緊傷口止血。
慕無離蒼白的面色上滿臉血汙,眉頭緊蹙,牙關緊咬。
紀殊珩一邊包紮,一邊焦急道:“殿下,此地距駐地尚遠,您千萬堅持住。”
慕無離微微頷首,強忍著疼痛,聲音虛弱道:“莫顧本王,先另尋出路……莫讓叛軍再追來。”
紀殊珩深知慕無離傷勢嚴重,可此刻唯有儘快離開這險地才有生機,他環顧四周,只見黃沙茫茫,無遮無攔,遠方風霾將來,隱有危召。
風霾怒號,張牙舞爪撲向此荒蕪之境。
頃刻間,狂風大作,尖銳呼嘯聲恰似萬千惡鬼慟哭哀嚎,卷攜黃沙洶湧而來,所經之處砂石橫飛,天地混沌,恰似末日驟臨。
戰馬早已駭得肝膽俱碎,四蹄慌亂地刨動黃沙,嘶鳴聲中滿是驚恐,眸中盡是對死亡的畏懼。
韁繩於狂風中飄搖無力,未待紀殊珩與慕無離醒神,馬兒已掙斷羈縻,癲狂向遠方奔突而去,須臾間便被漫天黃塵吞噬殆盡。
紀殊珩和慕無離二人置身於這場狂暴風霾內,似螻蟻於浩渺滄海中掙扎求生。
每挪一步,皆需竭盡心力,腳下黃沙宛若泥沼,不斷拖扯二人身形下沉。
紀殊珩面容疲憊且焦灼,汗水雜著沙塵自額前滾落,清俊臉頰劃出泥痕道道,雙臂酸乏不堪,卻仍攙扶著慕無離高大卻重傷不堪的身軀,在狂風中踉蹌前行。
慕無離面色慘白,唇色全無,氣息奄奄幾近斷絕,身上創口溢血不止,嫣紅血跡滴於黃沙中,轉瞬便被狂風捲沒。
值此生死一線之際,一株枯槁胡楊出現在視野之中。
紀殊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希望,他拼力拖慕無離爬到樹下。
到達樹下後,他顫抖著雙手,從自己破碎的衣衫上扯下幾塊帶血布帛,手指因焦急和疲憊而略顯笨拙,但仍迅速地以一種特定的方式將其纏繞成繩索。
隨後,他傾盡全力,將慕無離的身軀安置在胡楊樹下,用繩子一圈又一圈地將人與胡楊緊緊地捆在一起,似期望用這脆弱的繩索抵禦這狂暴的風霾,卑微地留住慕無離那逐漸消逝的生機。
然而,風霾愈演愈烈,狂風之力已超越人可承受的極限,紀殊珩只覺身如飄墜落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