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炭爐上燒著茶,一旁的陶碗裡溫著紅棗、花生、栗子等果子。帳篷裡茶香四溢:“嗯,後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交給太子殿下的人來做。”
又悠悠地說:“天氣冷,庫房裡我存了些好東西,拿去給熟絡的分了。記住,只分給管得住嘴的自己人,要是發現有些個兩邊倒的牆頭草,該除就儘早除了。”
說完,還抓起一把紅棗遞給那士兵。
那士兵接過賞賜,欣喜地低頭應答:“是,文大人。”
接近午時的時候,姚錚盛好飯菜,放入食盒中,拿著那士兵給的令牌正大光明地往西南的營帳走去。
營帳前把守的監軍司士兵身材高大壯碩,身量足足比姚錚大了兩圈,見來人穿著簡陋的軍服,狐疑地質問:“來者何人?無婁大人手令不得擅闖!”
姚錚舉了舉手中食盒,又拿出令牌:“糧官人手緊缺,付大人脫不開身,特命小的來送飯。”
那把守的兩個監軍司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點了點頭,鬆開了手中橫著的長刀,放姚錚進去。
分明是白天,姚錚邁入營帳時卻覺得氣氛比深夜還要寒冷,耳邊傳來虛弱的,掙扎的喘息聲,偶爾還有鐵鏈的輕響,似有一頭掙扎的猛獸在此處關押。
那人黑色的長髮到處散落,髒得已經打綹,趴在席間,修長的四肢都掛著長長的鎖鏈,衣服似乎也跟著經歷過一番打鬥,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監軍司的人似乎是真怕把人給凍死,在不遠處點著炭盆。
姚錚暗暗心道,這待遇比起山洞中苟活的村民不知好了多少,好歹是凍不著餓不死,為什麼偏要絕食?
不知為何,被困在鎖鏈中的人,沒有生的氣息,死氣沉沉,自他進來到現在始終異常的安靜,若不是姚錚靈敏的雙耳能聽到些輕淺的呼吸聲,恐怕他會以為監軍司捆了個死屍在這裡。
姚錚面沉似水,神態自若:“趙世子請用飯。”
那人抬起頭,這一抬,瞬間驚得姚錚不禁後退半步,那人面頰凹陷,身形清瘦見骨。不僅蓬頭垢面,臉上更是血汙交加,胸口傷痕累累,唯有一如狼似虎的眼睛,黑漆漆地望著他:“走狗!還敢派人過來送飯?不怕本世子來一個殺一個麼?”
聲音卻帶著些少年的清朗,言語之中卻聽出倔強。
姚錚抬起眼眸直視對方,脂唇輕啟:“世子緣何不肯用飯?”
沒想到那人雖被鐵鏈捆著,但在營帳內卻仍然行動自如,只見他猛然起身,只聽一陣鐵鏈摩擦地面的響聲傳來,那人竟然霎時衝到了姚錚跟前,緊緊地掐住了姚錚的的脖子,男人面色虛弱,力道卻不可小覷,他打量著姚錚,好奇地問:“他們讓你過來送飯之前,還沒告訴你本世子可能會殺了你麼?”
姚錚感受著一陣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臉色被掐得漲紅,方寸大亂地竭力發出幾個字音:“小人…只是…個…送…飯的……”
那趙世子按著他雪白的脖頸似乎興奮得雙目通紅:“我管你做什麼的!反賊,都該死。”
姚錚真真切切地被捏著命脈霎時嚇得肝膽俱裂,只得賭一把。他不得不哆嗦著從後腰摸出彎刀:“世子…可……認識此刀?”
那脖頸上的力道似乎鬆開些許,注意力轉到他從後腰要拿出來的東西上。
趙及月驀然瞳孔驟縮:“南粵雙月彎刀?”他掐著姚錚的手愈來愈緊,嘶聲道:
“那可是當今陛下賜給當朝太子殿下的南粵貢品!為何會在你手中?難道你們已經把太子殿下……”
姚錚被掐出眼淚,竭力搖頭,趙及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喃喃自語:“不對……這等名器,怎麼會給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
他鬆開些許力道,瞪著虎狼似的對著姚錚咬牙低吼:“說!你到底是誰?你們把太子殿下怎麼樣了?”
姚錚大口喘著氣,咳嗽一聲:“太子殿下在京中一切安好,請世子放心。太子殿下命我潛入敵營,打探敵情。”
趙及月見是太子的人,一怔。忙不迭鬆開手,啞聲道:“抱歉,多有得罪。”
姚錚搖頭,單刀直入:“世子殿下,我已經進來許久,咱們長話短說,不能引起監軍司注意。世子究竟為何被薛府抓到這伏祈山上?”
趙及月傷痕累累的手攥住他的袖:“你迅速告知太子殿下,無論如何也要截下薛府送往南境的信。薛家想以我作要挾,逼迫趙家領南駐軍回朝,我一條命死不足惜,但趙家守護南境世世代代披肝瀝膽,只要一旦私自離開南境屬地,無論是否入京,都是謀逆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