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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等姚錚這邊安靜了一會,他才會小憩片刻。
有時踏雪會胡鬧地跳上床,胖胖的一團踩著昏迷中姚錚走來走去,慕無離雖見它搗亂,卻也不讓青松將它抱走,一次又一次不耐其煩地把踏雪從姚錚的身上拎下來,小東西一落到慕無離懷裡便開始認慫,軲轆轉動著圓眼。
慕無離溫柔地撫著踏雪的毛,溫聲道,“乖一點好不好,陪吾一起等他。”
紀殊珩和青松見勸不動,只得束手無策地一起守著,等待著七日過去。
自從姚錚藥性發作,慕無離便暫時和皇帝告了病,稱舊傷復發,對朝中事宜幾乎一概不理。
——因此也不大知道京中發生了何種鉅變。
又是兩日過去,晉璉一路快馬到太子府,紀殊珩守在太子寢殿前,見晉璉來了,上前迎他,“阿璉,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麼?殿下好不容易才睡會。”
晉璉焦急道:“出了大事,我現在必須見殿下。”
紀殊珩也有些為難,看了一眼寢殿裡熟睡的人:“等不得了麼?”
“等不得了,殿下必須儘快進宮。”晉璉朝裡屋望去。
紀殊珩無奈之下只得把慕無離叫醒。
晉璉抱拳在身前,對著慕無離道:“殿下,傅都督去世後,傅老將軍在朝堂上死諫,磕頭至流血請求陛下還傅家公道,稱薛相國逼死了傅都督,要求陛下嚴懲薛相國,給傅都督償命,朝裡都吵翻了。”
慕無離揉著眼,似有些疲態:“父皇如何反應?”
“陛下先讓刑部立了案,可不論仵作如何查驗,傅都督都是自盡而亡,傅府沒有證據能證明傅都督是被薛相國逼死的,傅雲起似乎也病倒了,不能上堂作證。”
慕無離緩緩搖頭,“吾看,父皇能料到是怎麼一回事,只不過沒有證據,朝中還有外祖父其他黨羽為外祖父叫屈,父皇不敢公然偏袒傅家,直接為傅家主持公道。”
晉璉點點頭,“不錯,傅老將軍氣不過,直接帶著府兵殺上薛府了!可是神奇的是,薛相國不見了,儘管傅家的府兵將薛府砸燒了一通,也尋不到薛相國的蹤跡。”
“哦?外祖父擅自離府,是明擺著抗旨。不過,”慕無離道,“外祖父如今手頭能用的人不多,吾若是他,也會暫躲起來,避避風頭。父皇可派了人去尋?”
“陛下勃然大怒,將尋回相國大人的事交給歐陽大人全權去辦了。”
“交給了歐陽恪?”
“是的,殿下,歐陽大人晉升速度之快……非同凡響,朝中有傳言說,在薛、傅鷸蚌相爭下,歐陽大人佔盡了其中便宜。薛府失勢,傅府失子,如今文官之中,帝黨諸臣對其無有不聽,加上又深得陛下聖心,歐陽大人如今離一品輔政大學士只差臨門一腳了………”
慕無離“呵”地笑出聲,“這個歐陽恪,有意思,果然不簡單。”
晉璉繼續道,“聖上知道了傅老將軍帶著府兵強闖薛府之事,嚴斥了傅老將軍一通,但也顧念傅老將軍喪子之痛,只罰了傅老將軍回府思過,傅老將軍找不到薛相國,傅雲起又臥病在床,傅老將軍也實在無心折騰了,只得暫時嚥下了這殺子之仇,回府守喪和看顧自家小兒子去。”
慕無離沉默半晌,“這麼說,如今禁軍和監軍司暫時群龍無首了?”
晉璉垂眸,點頭:“傅老將軍回府之前,在朝上說他年邁喪子,已無心無力暫管禁軍,眼下禁軍只好由劉統領暫領,待傅雲起好了之後,便交給傅雲起。至於監軍司,傅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朝堂上奏請移交太子殿下掌管,陛下命屬下來探望您,說若您舊傷好些了,便讓您儘快入宮,交接監軍司諸事,監軍司離不得人。”
紀殊珩上前一步,問晉璉:“陛下怎可能會答應?如此一來,宮外的兵力幾乎都明擺著交到了殿下手中,陛下能放心?”
晉璉笑笑,道:“陛下自然是不願的,可問了一圈朝野,無人能掌兵……那些初出茅廬的武官,誰也不敢頂上來明擺著跟薛氏搶監軍司,外頭還不知道殿下與薛相國已決裂成水火不容之勢,現在薛家和傅家都在風口浪尖上,沒人敢觸這個黴頭。”
紀殊珩看向慕無離,道:“殿下,事不宜遲,您還是儘快入宮吧,皇命不可違。小錚這邊有我和青松照看著,不會有事。過完今日便過七日了,殿下先料理好宮中的事,再回來看小錚。”
慕無離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吾知道了,吾稍後便整理一番入宮,晉璉,你陪吾同去。”
遂又看向紀殊珩,“殊珩,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