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聲音蒼老,但身形卻十分健碩。
他穿著黑色的斗篷,臉上戴著面具。
南訶在老者進屋的那刻就把自己藏匿到窗簾之後,藉著視覺死角觀察著兩人。
她能肯定這個老者不是正統修行之人。
先不說他渾身被死氣纏繞,就是那雙空洞的眼睛也不是人類該有的。
是的,這傢伙他的雙目之中是兩個空落落的洞。
沒有眼珠,也無血肉。
他像是一具風乾許久的屍體,卻在機械化的行動著。
老者龔城主,一抬手乾枯的手掌就按在他胸前。
一股灰黑色的死氣開始升騰,很快就寢室內的空間籠罩起來。
南訶感覺到一陣腥臭腐爛的味道襲來,像是走在破敗的海鮮市場,讓人渾身不自在。
很快,一陣有規律的“砰砰砰”聲在空間中傳開。
像是什麼重物有規律的在拍打地面。
南訶憋著氣,想要查探,卻感覺一陣嘶啞的低叫聲從床榻上傳來。
只見原本昏迷不醒的龔城主已經醒來,正痛苦的在床上翻滾。
他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蛻變成了藍灰色的魚尾。
他很痛苦,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十根手指也被抓爛了,而這些都無法減輕下半身的痛苦。
南訶看著他的魚尾在迅速潰爛後又立刻長出新肉,那雙本該是人類的雙腳如今就像離水的魚兒似的上下起伏著不斷拍打著床板,畫面十分驚悚。
老者伸手掐住龔城主的脖頸,將人整個像上提起,語氣嫌惡:
“真沒想到這老東西能活這麼久,然兒,你功不可沒,我傳授你的十四道針法,如今進行到第幾道了?”
“回義父,只剩兩道了。”
老者聽後大悅,一連說了三個好,又問道:
“當初送來的那個孩子呢?”
“他去了地下,應該是知道了些事,這幾日都閉門不出。”
老者皺著眉,“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能在自己屋裡閉門不出?”
龔宇溟素有孝名,如今城主都出事了,人不該不出現的。
廖欣然不疾不徐的繼續道:
“可能和之前我們傳出的訊息有關,他此刻正在追捕使團餘孽,無法顧及這裡。”
“可能?之前你們把那孩子送走的事我還沒算,好在人回來了,沒亂了我的大計,否則整個南溟城這些雜碎的命都不夠賠的!”老者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還不快去把人找來,最後關頭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別說是龔家,你們廖家我也一個不留,明白嗎?”
“是,孩兒這就親自去辦,還請父親大人在此稍等。”
廖欣然踉蹌一下,爬起身離去,老者則是大刀闊斧的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南訶見他周身氣息腥臭,整個人都透著腐爛的味道,不由的想到了那日地下的大陣。
“誰!”
老者敏銳的將手中的杯蓋砸向床角,南訶隱匿的蹤跡被發現,只好顯露出身形。
老者出招狠厲,枯槁的五指向前一抓。
“何人在此!有何目的!!”
南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住腳步,眼看就要被吸過去,乾脆一掌打向地面,將老者先前放出的黑霧打散。
老者的身形暴露也不驚慌,揮手就從袖中丟擲幾枚黝黑的魚鏢。
這魚鏢發出咕嘟咕嘟的怪聲,朝著南訶的手臂和大腿咬去。
南訶抽出長劍擋住魚鏢,當劍光斬斷此物時才發現這些東西居然活的。
密集尖銳的牙齒齜咧在外,渾身滑溜溜的,像是泥鰍一樣。
南訶眉頭一皺,正想將這些東西弄遠些,忽然這些被斬成兩半的東西居然從口中吐出綠色的液體,還泛著點點熒光,看起來就不簡單。
果然,她的手臂和脖頸處都開始出現灼燒感,很快,還有刀割的鈍感,體內的靈息流轉也逐漸變得緩慢。
老者見偷襲成功,那被刀割過的喉嚨慢慢發出嗤笑。
“小丫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但你既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南訶道:“難道我不看到這些,你就會放過南溟城的人嗎?未必吧,畢竟是種族之分。”
“小丫頭倒是聰明,但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老者也不急,站在原地和南訶對話,似乎在等著毒素髮作。
南訶蹙起了眉,道:“如果沒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