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再無其他動作,只靜靜坐在大堂,他趁其不顧拔腿就跑。
何鈞一刻也不敢停歇,攥著鳳佩一直快跑到肖宅,親眼見到在苑中與婆婆說笑的肖懿卿,一顆懸著的心才將將放下。
“師父?”早已料定一切的肖懿卿仍不慌不忙地為婆婆剝花生,看到跑得髮絲凌亂、上氣不接下氣的何鈞,肖懿卿忙為他斟上一杯茶,為其梳背理氣道,“什麼事兒啊?您快來喝杯茶緩緩。”
何鈞漲紅的臉,喘息著搖搖頭,扶拉住肖懿卿的手,大喘道:“快、快走……他、他們……派……來找你!走!快……快走!”
“你這話說的沒得讓人緊張!”婆婆慢慢吃著掌中花生,啜茶道,“你叫誰走啊?又是誰來找?究竟什麼事啊?”
“懿……懿卿……走啊!”何鈞推攘著肖懿卿,眼中急迫之意呼之欲出。
何鈞大汗淋漓的焦急模樣讓肖懿卿心生愧疚,他一眼瞥見何鈞手中的鳳佩,便佯裝驚詫地取來,蹙眉詢問:“師父,這玉佩……何來?”
“你別管了……你快跑!更名改姓!”何鈞喘勻了些氣,忙道,“藥妝地窖裡有些銀票和黃金,你拿了坐船走!快快!”
“何鈞!你也為人師表!”婆婆拄杖扶桌,白濛濛的雙眼止不住朝他二人拉扯爭執的方向看,“怎能遇事便趕他走!如此以鄰為壑,真是徒活幾十歲!”
“婆婆他不是……不是,師父,”肖懿卿看何鈞根本不答茬,只顧讓他逃跑避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何趕我走啊?”
“他們派人來捉你!”何鈞拉著肖懿卿便往苑外跑,“為首的那個小女子好生厲害,還編造一通謊言騙我……”
“她叫衛狸?”肖懿卿此時若是再裝傻怕就要被何鈞生生拖去碼頭了,“眼睛圓潤明亮,對不對?”
“嗯?”何鈞一瞬止住了腳步,牽拉肖懿卿的手也因震驚加了好幾分力,“你、你認識?”
“是,”肖懿卿瞧戲已入正篇,垂首作愧疚裝,低噎如泣,“她……是孩兒母親的貼身侍女,也是從小照顧孩兒。”
“你!你……”何鈞咋舌不已,他沒想到衛狸所言竟全然為真,“你!當真是鬼醫的義侄?”
“是,他算是孩兒的第一任師父。”肖懿卿並不想欺騙何鈞,說的話也趨近事實,“孩兒的醫術,其實……亦為他所授。”
“那你的親生父母……”何鈞瞠目怔了半晌,“你如何會與父母親分開呢?”
“師父知曉的,”肖懿卿垂首看著掌中鳳佩,凝重的表情似因憶起往事而顯得有些沉緬,“一場戰事……什麼都能改變……”
“肖郎,乖乖,”婆婆揮手召喚著肖懿卿,肖懿卿忙上前扶住以杖探路的婆婆,婆婆攀住他的臂膀,低聲笑問,“是你的家人來尋你嗎?好事啊,你該將她好好迎進來。縱使老主人去世多年,心中仍掛念你,不遠萬里前來尋親認主,如此忠僕,你可不能將她拒之門外!去,就說是婆婆請她進來。”
“是,孩兒這就去。”肖懿卿懷揣鳳佩,朗笑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