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因其美豔無格,很是受趙璋寵愛。碩妃在生下趙棣和吳王后,好像是聽了黎皇后的什麼話,最後留下一份遺書,自殺了。”
柳如風略略皺眉,短嘆一聲,又道“自從趙棣的生母去世,他被過繼與黎皇后,趙璋便很少關心這個第四子。黎皇后看似大度,實則冷漠陰狠,所以趙棣性格才像現在這樣,淡漠乖吝。”說完他又從書架中抽出一卷繫有紅繩的,遞給易宏。
易宏拆開一看,是一個身著櫻色衣衫的女子,另一幅則是之前看過的趙棣畫像。
“你看!”柳如風將兩幅畫都放在桌上,用鎮紙壓好,指著這兩幅畫說:“我也實在想象不出來趙棣的生母該長什麼樣子,索性將一些草原女子的面貌特徵與你和趙棣的部分面容加在一起,繪成了這幅畫。當然,這女子沒有你美貌,北方女子長相總會粗獷一些。”
“你到思慮周全!”易宏笑道,輕輕將畫軸卷好。
“從你找我要畫像起,我就知道,你想與皇室攀上些關係。”柳如風壞笑道,“我不管你要這些畫像幹什麼,都奉勸你一句,謹慎為上。”
“我今日事忙便不多呆了,你獨身一人留於宮中,萬事要多加小心。”易宏繫了系身上的貂皮大氅,轉身道,“年前我都不會來了,若是缺銀子便按老方法辦吧。”
“等等,”柳如風趕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蹙眉問道:“今天沈浩然沒去吧?”
“不錯,他到你這來了?”易宏看柳如風點頭,頓了頓,又道,“他來向你打聽什麼?”
“他沒到,只是他的隨侍靈兒問東問西的,倒也沒全是打聽你。如今,他是舊富,雖說還保有‘皇家特貢’的招牌,到底你這‘江南首富’的新貴對他還是有所衝擊。”柳如風拍著易宏得肩嘆氣道,“我只是擔心他害怕地位、財富不保,聯合宮中勢力對付你。”
“我應付得來。”易宏朝他一笑,調笑道,“你也請放心吧,公主尚且年幼,皇上沒那麼快就把她嫁出去!”
“你別打岔,”柳如風壓低了聲音道,“你如今是靠上了皇上這顆大樹,可能撐多久,你我心中有數。小心駛得萬年船,趙棡的狠辣你我又不是不知,他當年將只寵幸一夜的歌妓劃傷臉推入河中的事情,你都忘了?”
“如風,你再受寵也只是個畫師,我再有錢也只不過是個商人,有些事,不小心看到就忘記吧,對你我都好!”易宏輕嘆道,“好了,我有事在身,不必多言,來日再詳談吧。”
從人煙稀少的小徑走,易宅側門而入。等侯已久的青鴻聽到動靜將門開啟,青鸞立即從保溫匣中取出暖手爐遞到易宏手上。易宏喚青鴻近身,附耳囑咐了幾句,青鴻不住點頭,最後拱手說聲“是”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子,二公子也沒用晚飯呢,不如奴婢去傳菜吧,二位公子在書房邊吃邊談,莫要耽擱下去,倒把腸胃餓壞了。”青鸞跟在易宏身旁說道。
“也好。”易宏應了一聲,青鸞得令,淺笑行禮而去。
到了書房門口,錢蓉給開門,接過易宏解下的大氅,推開里門遞上茶杯便安靜退下。
走進裡屋,只見桌上一大摞訂貨單,易寧正噼裡啪啦將手中的算盤飛速撥打,直到聞聲才抬頭起身,大步走到易宏身旁,飲下一口熱茶道:“哥哥猜今日有多少進項?”
“多少?”易宏拍了拍身上的細塵,似乎並不在意。
“總共二百六十一萬七千八百六十兩。”易寧放下茶杯興奮地說道,“才第一天就有如此成績,想來時日長久,沈家金店也將逐漸消弭。”
“純利?”易宏抿了一口茶說道。
“沒有,扣除製作玉車的三十萬兩,還有金孔雀、貔貅玉戒……”易寧閉上雙目,掐指喃喃細算。
“我原以為可達到三百萬兩黃金的純利,沒想到還是……”總感覺心有不甘,易宏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未有絲毫欣喜。
“主要是玉車沒有……”易寧寬慰道,“再說,過兩天十八省的店面掌櫃都將要齊聚易宅,你看到他們的本年盈利就會開心很多了!”
“也只能如此想了。”易宏放下茶杯,湊近低聲道,“明夜寅時,我和青鴻便動身出發,接寯羽回府。”
“不必如此著急吧?”易寧也放下茶杯以手遮面低聲道,“我怕玉佛的工期趕不上。”
“最遲明年六月,一定要順利完工。”易宏看著燭燈,雙眼微眯,躍動的紅焰在他雙眸中閃熠,“時不利兮騅不逝,我能感覺到即使是暖閣中也洶湧逼近的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