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顆心幾乎都懸到了嗓子眼裡,眼睛始終盯著進門的方向看,但因為距離太遠,加之周遭太黑,除了一個個小小的光點之外,我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唯一能夠確認的事情,就是那些圍在四周隱隱約約看不分明的鬼影,口中呢喃的聲音似乎越拉越大,這說明它們離我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我焦急不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朝後退一些。但身後就是森羅殿,那沒在黑暗中的高聳建築,比外間遊蕩的鬼影要危險得多。
我只能繼續呆在這裡,進退兩難,心中越發覺得煎熬。
這等待的每一秒,對此刻的我來說,就好像有一天那麼長。
我站在原地,伸著腦袋朝前張望,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那迷濛的霧氣之內,忽然就多了一個人的影子,朝我慢慢走來。
我心頭一喜,以為廖小雨來了,忙張口朝他叫喚。
但那影子並沒有回答,依舊默不作聲的朝我慢慢走來。
我頓時感覺不對,忙朝後退了一步,轉頭再看,才發現四周都陸陸續續出現了看不清的人影,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向我步步逼近。
我急的都要哭了,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周圍的鬼影包圍起來,心裡把廖小雨從頭到腳罵了個便,怎麼越到這種關鍵時候,越是找不到人呢。
不過後來想想,說到底也不是他的錯,終究還是因為我自己考慮不周。
但這人一急起來,拿還股得上分析對錯。
我一步一步朝後退著,但速度也十分慢,就是和周圍的鬼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又儘可能拖延自己到森羅殿的時間。
可不管自己如何刻意的保持這個節奏,可這路程終究是有限的。
轉眼之間,背後的森羅殿和我已經不超過十米的距離。
在這近處看,這建築遠遠比我畫上看起來要雄偉得多,也更陰森得多。一層層淡淡的綠光,又那古樸的門窗裡透出來,將周圍的世界都染上了一層綠色。而且四周的溫度驟降了不少,我甚至都難以剋制的發起抖來。
殿前沒有任何鬼怪,但我知道里面會有多麼兇險,我寧願在外面被周遭的鬼影扯成碎片也不想進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我心底深處噴湧出來,讓我感覺異常絕望。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那聲音帶著幾許錯愕和驚訝,但我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就看到廖小雨站在不遠處,和一群鬼影混在一起。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看到廖小雨竟然會這麼激動,要不是他身邊有好多鬼影,我幾乎就跑過去把他抱起來轉圈了。
我著急的朝他大喊,讓他快點出去,把我放在門口的畫給我拿過來!
他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建築,好像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我,但我哪有這個心情跟他扯皮,連喝帶罵的催促他廢話別多快些出去。
廖小雨估計也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強烈,被我嚇了一跳,慌忙轉過身子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他可以在這個地域裡來去自如,畢竟廖小雨身上的情況跟我和李斯鳴不同,周圍的鬼影都對他視若無睹。
我眼看著周遭的鬼影步步逼近,整個人急的好像火燒一樣,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的流下來,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喊著,希望他能夠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就算是這樣,一來一回的路程,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我眼看著這些鬼影來到我面前,它們醜陋扭曲的外表觸手可及,又在綠光的映襯下顯得猙獰可怖,我甚至能夠問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
甚至已經有不少怪物衝我抬起手來,想要來撕扯我的身體。我記得怪叫,幾乎拳腳並用,努力把他們開啟,想要讓他們離我遠一些。
但任憑我怎麼掙扎,雙拳終究難敵四腿,更別說周圍的鬼影多得數不勝數。每一分鐘功夫,我就被推倒在中心。
它們使勁來撕扯我的身體,疼得我不斷叫喊,努力的收縮著手腳,不至於讓自己被他們扯得分屍了。
眼下已經到了最惡劣的情況,廖小雨趕來的時候,根本就沒辦法從一堆鬼影之間擠到我身邊。他記得在外面大喊,想要幫我。
但我也沒辦法了,只能一面躲著這些鬼影抓過來的手,一面朝他大叫:“快把那張畫著遊魂的圖給撕了!”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的在一堆畫紙中翻找起來。好不容易找到,竟然不立刻動手,還把那畫揚在手裡,想跟我確認是不是就是我說的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