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看到卡琴把龍鱗掏了出來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你用來成為喚獸師的不是嗎?”丁洱沒有接。
“成為喚獸師不一定就要有龍鱗。但……”卡琴看向安河。
安河只有一條命,如果馬克能保護他,那他就有兩條。
“你真的要用龍鱗換他嗎?”
“還有他的劍。”
丁洱沒有再推決,他站起身,從包裹裡拿出了馬克的劍,又開啟了籠子,放出了馬克。
卡琴把龍鱗交給了丁洱,然後帶著馬克回到了隊伍裡。
“你用龍鱗買了他?”安河不敢相信,他走到卡琴身邊質問她。
卡琴點了點頭,然後說:“他會代替我在隊伍裡。或許是成為一個士兵,總之會在隊伍裡。”她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說出口,關於她明日就要離開安河的訊息。
“你要離開了?”
“對。”
“你一定要去當喚獸師?”
“人總是要分別的。”卡琴皺了皺眉,轉身就去往乾草堆睡覺了。
安河沒有再說什麼,厭煩的瞥了馬克一眼就離開了。
第二日天破曉,卡琴就離開了隊伍,沒有朝任何人告別,她寄生於這些可憐人身邊很久了,她很清楚,她也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們重逢。
卡琴走了很久,才到長老協會大樓下,她站在太陽下叩了很久的門,一直等到飢腸轆轆口渴難耐的昏倒在門前,才有人給她開門,放她進去。
大殿內一共有三個長老座位,六個眼睛投射在這個被架進來的瘦弱的姑娘身上。
在被潑了第二盆冷水後,卡琴才哆哆嗦嗦的直起上半身。
“你叫什麼名字?”
“卡琴。”
卡琴抬起眼睛,望著最中央的那個,白鬍子白頭髮白眉毛的主長老,據說他叫七星。
“背景家族?”
“我父親是獵戶,祖上傳下來過一片龍鱗。”卡琴踉蹌的站起來。
三個老頭聽到“龍鱗”二字,皆面面相覷。近百年裡,這是他們聽到的第四次有人提起龍鱗。
“在哪?”
“我在鐵叢屋,為了救我的恩人,用刀劃破了它。”
七星皺起眉頭,開始仔細觀察女孩的眼睛。原來不是羞澀,是對死亡的寂靜和對黑暗的抗拒。
可寂靜與抗拒疊加,又變成了黑暗與死亡。
“城門前,為了救一個騎士,它被我給了丁洱。”
“什麼?那可是龍鱗!”激動的口飛白沫的是二長老七瀾。
“你敢傷害龍鱗,不怕遭到反噬嗎?”面露疑惑的,是三長老七軍。
“遭到反噬的是玉獸。”卡琴冷冷一笑。
七星猶豫了很久,才站起來,走向卡琴:“能把龍鱗拱手讓人,並不是她不知道龍鱗的力量,而是她已經看不上龍鱗的力量了。”
七星打量了一番卡琴,問:“你為什麼想做喚獸師?”
“我要變強大,東陸的未來該有我的參與。”
馬克一路跟隨著南陸部隊,從凡塵城前往風情堡。
他被安河拒絕跟隨在身旁,而是被當做奴隸,跑在騎兵戰馬的腳下,甩在隊伍的最末端。
馬克向安河請求過很多次,讓自己守衛安河,安河都用極其厭惡的表情罵回馬克,認為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沒殺了他,只是因為卡琴既然買下了他,不會希望馬克死在自己手上。
“不然我就要把你千刀萬剮,充軍糧分給弟兄。”
安河十分厭惡馬克,以至於馬克沒有辦法如同誓言裡所說的那樣去保護安河。
就這樣,馬克為一群武夫端茶拾柴了一路,一直到進入風情堡。
魏革爾根本不知道接待這群南陸兵意味著什麼。他向母親尋求建議,小夫人反問他想要怎麼做。
但還年幼的魏革爾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他試探的說是否要款待他們並且放行。
小夫人抿了抿嘴唇,然後告訴魏革爾:“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是誰?”魏革爾面露不安。
“他們是南陸軍,想要穿越中西峽谷,是為了幫助你的姑姑。你那姓魏的太后姑姑。”
魏革爾突然有些不適應如今母親的樣子。她雖然帶著孝花,卻一點悲傷都沒有。小夫人的眼睛裡充滿了風雲和警惕,這一切都源自於她內心的另外一種東西作祟——
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