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黎明快要來了,
鎖上所有閒置的嘴巴,
別讓它們打擾正在趕路的太陽。
在猩紅的初光裡,我們拒絕承認,
彎曲的紅船上滿載著幸福,
在我們的目視中,從遠方來,又到遠方去,
我們的房子,只是路過的岸的風景。
或者我們閉上眼睛,不去看,
就當一切苦難都沒有發生,
哪怕遇難者在彎曲的河上哀嚎。
那就關上耳朵吧,
用長滿青苔的臉頰去迎接太陽——
我們跨出最後的一步,
重逢或者分別的主題反覆出現,
在驚恐的城市的上空飄搖。
我們生活在城市通往四面八方的道路旁,
當我們跨出最後的一步,
呵,死亡就隔著野草和孩子說話。
野草是可疑的,風吹過時,
我們猜疑著一切聲音,
包括樓房敞開的窗子裡,供臺上,
女人捉摸不定的笑容和言語。
噢,我們失去了愛或恨的權利,
就像一個寡婦失去了可以說話的早晨。
我們不會肯定神的存在,也不否認,
他活在他的傳說裡,他不是傳說的主人,
而是我們的財富和智慧,
寡婦用苦鹹的淚水的祭獻祈求幸福——
我們只看見一艘紅船,
它漂浮在生者與死者的分界線上,
丈量著這夜的每一條路,或河,或時間,
的長度,包括寡婦編織起的失望的麻繩。
太陽就要出現了,在它爬升的過程中,
我們固有的陰影和跳動的火融合在了一起,
分開晝與夜、愛與恨、生與死的黎明,
它拯救了我們遇到的剛剛誕生的,
噢,那不是昨天,已經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