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撐開了一堵固執的牆,
像這邊,被固定的空間裡,
一棵樹糾纏的根,
牢牢抓住的死者的土地。
在風雨欲來的藍色的窗戶上,
在夜晚無岸的時間裡,
無聲的嘴巴,被當成肆意進出的門,
明亮的所有的燈投下陰影——
在箱子裡,夢穿上了白衣裳,
分佈著血痕的面孔放在神龕中,
對著紅蘋果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看啊,一叢茂盛的火燃了起來,
高溫的灼燒下,木板彎曲了,
就像我的彎曲的手臂,
日復一日地修復著古老的城牆。
聽著,不需要恢復活力的疲憊的手,
不朽的武器就在城牆下敲響了戰鼓,
當我在寂靜的世界高聲說話的時候,
戰爭的陰雲就籠罩了那邊,生者的土地。
我睡在這邊和那邊的分界線上,
在我的枕邊我希望你,不存在,
呵,一隻驕傲的孔雀在長大,
在褶皺的黑暗裡,我聽見你在做夢:
單調而沉悶的憂傷被睡眠洗白,
看吧,五顏六色的衣櫥,只剩下白衣裳。
但是你的聲音並不介意,
擁有嚴肅的休息的喧囂,對你已足夠,
甚至你更樂意在黑色的桌面上,
向你崇拜的神明獻上一切:
你的肉體和思想和靈魂,赤裸著。
你是誰?關於你我只知道焦急,
過於簡單的昨天,或許我擁有了你,
但是你的腳步,總有一種沒有完結的儀式的匆忙,
像是來往於這邊和那邊:
生者和死者的土地,
掛著油燈的馬車,車廂坐滿了夜晚的客人。
而在跨過我睡眠的分界線的時候,
你從窗戶伸出堅定的手,打碎了夢,
噢,我只抱住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