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在下雨的清晨,走向河的泥濘的岸,
他駐足,尋找一種絕無可能的渡河的方法。
水底的魚和樹上的鳥一起笑,不知所謂的幻想,
赤裸裸地鋪陳在河岸,如玩物,被人觀摩、品頭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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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笑嗎,和他們一起?用麻木而破碎的臉,
或者以不能言語的嘴,說出無聲的殘忍的話?
或者以無意義的文字,寫下一篇譏諷的詩歌?
只是,那單純而天真的孩子,讓我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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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河對岸的礁石上,撒下帶血的魚鉤,
枯黃的野草在雨裡,氾濫成茂密的蘆葦的叢林,
我看見,一個人的影子,從蘆葦頂端的枝葉上,
墜落,悠長而緩慢地,不能停止,並被湍急的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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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影子,被我捕獲,被關進狹小細長的魚護中,
連同掙扎的魚兒一起,死寂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我是無情地儈子手,將他們殺死,置於烈火之上,
烘烤,至猛烈燃燒,至成為灰燼,被埋葬於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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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來到我身旁,用清澈的眼看著發生:
他在歡呼雀躍,手中捧著一條魚兒,
他在傷心欲絕,手中的魚兒溺亡在水裡,
他笑著哭,或哭著笑,欣喜而不知死,痛苦而不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