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使賄術,兩人就很容易的得到了文化館對梁庫外公穆啟明掌握的所有資料,但也像幾十年前考古大隊調查的一樣,除了穆啟明三個字和一些簡單記錄,就什麼都沒有了。
還是從一些尚在的那個時代的老人,知道些有關穆啟明零碎傳聞和印象,他們都稱呼穆啟明叫穆先生,因為穆啟明不但識文斷字,而且對歷史很有研究。
據說穆啟明不是本地人,但究竟是哪個地方的,很多人各說不一,沒一個定論,因為在當時文化館共事中穆老師就很少言,就算偶爾說兩句,口音上也是摸不準的南腔北調。
獨身一人的穆先生也從來不與外人來往,自認識那天就靜悄悄的出現,又孤零零的消失。
總計穆先生在九鹿縣獨居了十年左右,也有人曾問過穆先生的一些個人歷史,但都被穆啟明敷衍過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六、七十年代被懷疑出身有問題,才被慘鬥至死的。同時也正是因為他被鬥死,才讓許多同時代的老人都還記得他。
總之在幾乎得到了各種有關穆啟明的所有資料後,朝歌有這樣一個感覺,穆啟明就像偶爾路過九鹿縣的一個沉默過客。
他所生活十年的每一天,都好像在努力的讓人忽略他,也許他剛剛到九鹿縣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選好了那座墳址,然後用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來完成喚醒牧氏後人的使命。
他的行跡看起來和失去家族記憶的五行、六甲兩族完全不同,他也應該屬於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家族,但他們世代都很清楚一致的為完成一個任務而生存著,每走一步都刻意把自己隱藏起來。
他們生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歷,死後就更加帶走了一切可以解謎的線索。
按照許多老人的回憶,朝歌和梁庫勉強找到了幾十年前穆啟明大概的居住範圍。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九鹿縣的大部分市區都已經翻建成新,許多老式舊屋都已經被高高的鋼筋混凝土樓群替代了。
穆啟明的老居現在是一所九鹿縣婦幼醫院,在打聽了許多周圍僅存不多的老城居民時,得到了一個頗意外的訊息,這醫院的建院時間,幾乎就在穆啟銘去世後的半年內。
其原因是聽說因為那片區域曾發生過一次嚴重火災,大面積民居一燒殆盡,因為死的人多,市政決定在原有的廢墟上建起了一所醫院。
這個訊息初一聽來有點讓人難以理解,因為從穆啟明給自己選墳的手法來看,風水技藝已經到了很高的境界,對於所居處三十年內的地脈趨勢應該瞭如指掌。但為什麼選了一處如此火煞凶地呢?
但朝歌又馬上意識到,不是穆啟銘沒有觀測到,他這樣選擇完全是為了在他死後,連居所都不留給後來人一點可查的線索。
這樣一來就頗讓朝歌皺眉了,一個高明的風水大師如果想要隱藏和銷燬他的所有痕跡,而且已經到了無以附加的地步,那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挖掘出他的秘密了。
拋去那三片古玉不算,現在有關大局的兩條線中,能解開穆啟銘這把鎖的唯一希望,都在梁庫的母親身上,也就是穆啟銘的親生獨女。
一直在察言觀色中的梁庫也漸漸開始心冷,他一直想要解開的身分之謎,看來還要謎上相當一段時間了。
不過轉瞬一想,既然外公的那座墳已經好好安排了他的偉大一生,解不解開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心中一喜,肚子就開始叫起來,這才注意到天已近晚。
走出街區便找人就問,這附近哪裡有最好吃的,等得到了統一答案剛要前行的時候,他和朝歌同時發現了一件怪事。
入夜人丁稀少的這條大街上,忽然由逆行方向開來一輛裝滿人的敞蓬大卡車,乍一看還以為是擠滿工人的工地用車,但隨著開近就越來越有些感覺不妙。
因為這足有三、四十號的滿車人不是手拿片刀就是提大棍,而且都是橫眉豎目的如狼似虎狀,非常一致的盯著兩個人──梁庫和朝歌。
這時,梁庫開始徹底覺得不妙了,非常不好的莫名其妙。
直到看見人堆中有個傢伙指著他們大叫:“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朝歌和梁庫才多少明白了怎麼回事,因為大嚎大叫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朝歌用陣衍破了翻碗騙局的幾個牽驢之一。
看來這幾人伎倆雖小,來頭卻似乎很大。
匡當一聲,一個滿臉兇肉、兩眼陰狠的小矮個子踹開車門走下來,看樣子像是個領頭。
那個大叫著的牽驢跟著從後車廂跳下來,指著梁庫咬牙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