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我、沒有任何執著、沒有任何期盼的慈柔的本心之中,這就是[仁]的修行。當你能夠在自己的身口意中,將這個仁的修行貫穿於自己整個生命的時候,就是“一家仁,一國興仁”。國,代表了我們生命的所有時空。
“一家讓,一國興讓”,讓,即不爭。老子在《道德經》中特別提倡不爭、謙讓、禮讓。這裡體現了一種凡事以他人為先以自己為後的謙讓之德。“讓”的修行可以消除我慢。因為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容易考慮自己的利益。“讓”的修行,既可以消除我們貪心的習氣,也可以消除驕慢的習氣。“讓”的修行,同樣是以本心的自然無為和“仁”為基礎的,“讓”是“仁”的體現。如果你讓了別人,但同時你又心裡很不舒服的話,這就不是真正的讓。真正的讓是一種自然的謙讓和利他之心,是本心的體現。在仁、讓之中沒有執著,沒有分別,沒有慾望,沒有所求,沒有一定要怎麼樣的心,是一種無為、無執、無求的歸於本心的平常心、清淨心。
“一人貪戾,一國作亂”,貪就是貪婪,戾就是暴戾,帶有嗔恨的戾氣。在修行中意味著,當心裡出現了貪嗔痴之念,如果念起而不覺,則身心即亂。這些妄念生起來了之後,如果沒有及時的覺察到它,修行者就會被念頭所轉而不斷的生起更多的念頭,然後這個念頭就會化為具體的語言和行為,身心就完全亂了,不是本心而是妄心作亂的狀態。
“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這裡的一家、一人,在觀心修行中其實都是指一念。要在一念之間,在當下的一念中修行,時刻觀照自己的念頭。在當下一念中觀照自己的心,是否安住在了本心之中;在待人接物時,是否本心起用,自然地展現出仁和讓的本心性德,還是被各種情境牽引而生起了內心貪、嗔、痴的習氣;在習氣生起的時候,是否能夠當下生起警覺之心,如果能夠警覺的話,那麼這些習氣妄念就可以自然的消散,就沒有作亂的機會。但如果念起而不覺,失去了修行的正念,就會迷失在妄念之中。
所以說“其機如此”,機,就是關鍵、樞紐、機關。我們經常說,機關在什麼地方?核心的關鍵就在一念之間,一念之間是被念所轉,還是能夠轉心轉念,就是這個“機”。所以說一念仁、一念讓即是本心的性德光明,而一念貪、一念嗔即是妄心的習氣。修行就在這一念之間,不被念轉,能夠念起即覺,這就是修行的關鍵,也是最應該下功夫的地方。
“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在關鍵時刻,特別是在一些非常重要、非常關鍵、甚至影響生命方向和整個人生命運的關鍵節點上,內心一念以及一言一行,都會產生非常重大的影響。有的時候因為一句話說錯了就導致了整個事情的失敗,而有的時候一念善心不僅可以救度他人,也可以救度自己。
“堯舜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堯舜,代表聖賢之心,代表踐行大學之道、大人之道、自性本心之道的修行者。帥,有兩層含義,一個是統率、統領、統治,另一個是表率,為天下做表率,帶頭遵行。如果修行者能夠安住於自性本心,本心起用,那麼就會自然具足仁德。這種仁德本自具足,而非刻意有為。《道德經》中說,“上仁無為而無以為也”,真正的仁是德的自然體現,是道的自然體現。當修行者安住在本心之中,仁德自然就會成為內心的主宰、統帥,這時即可“而民從之”。民,即意識心。當仁德光明之心成為內心的主宰,妄心、意識心就會遵從仁德而沒有作亂的機會。這就是修行的正念。
“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桀、紂代表妄心,肆意妄為之心,它代表生命本能的慾望,這種慾望之心沒有智慧,追求私慾的滿足,放縱自己的慾望,這即是妄心。“而民從之”,當一個人放縱自己慾望的時候,他的思想、念頭、情感、情緒等,都會順從慾望使妄心做亂。
“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如果你內心的主宰是仁德之心,那麼即使處在一個有所雜染的環境中,雖然這時你的妄心、意識心容易被環境所影響,但是隻要你內心真正的追求沒有改變,內心的主宰一直是仁德之心,覺照的正念一直都在,那麼“民”——意識心就不會被環境所染。
同理,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一直在追逐各種慾望,那麼即使在一個比較清靜的環境中,他的意識、念頭、情感等仍然會遵從他內心的慾望,根本感受不到真正的清靜。一個人內心真正的追求和他的身口意其實是相應的,如果想故意作出相反的表現,就會很不協調,沒有力量。
“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後求諸人”,儒家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