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的臉色就變了,尷尬,無措,又有點茫然。
“但是,話又說回來,她利用了我,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了她?”方永昌以眼神安撫這梓婋,“若不是她,我甚至連錢一凡的面都見不到,一輩子都不會有這個契機將錢氏扳倒,將他送到牢裡去。雖然他殺人沒有償命,但六年的牢獄足夠毀了他的一生。錢氏又倒了,他即便出了獄,這外面的天也不是他錢氏能佔一腳之地的天了。所以我岑兄弟利用我,我甘之如飴。何況,她後來不也盡力在救我嗎?”
梓婋聞言面色是紅了白,白了紅,被人戳破心思的羞恥感和自作聰明卻被別人看的清清楚楚的窘迫感,都讓她感到無地自容。她口不能好好說話,寫字又沒有這麼快,這種無法表達內心意思的無力感,讓她首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深深的挫敗。
方永昌看出了梓婋的不安和尷尬,他溫和又感激地看著梓婋,柔聲說道:“好妹子,你不要覺得愧疚。你可記得,我表明了我和錢氏的深仇大恨,和你達成合作的意向後,你讓書意上的那杯茶?”
梓婋心下咯噔一響,眉毛緊張地攏在了一起。方永昌繼續道:“那杯茶,我一端起來,我就知道你是早有準備。正常待客,哪有侍女一直端著茶盤等在門外的道理,而且上的茶水溫又剛好,若說你沒有提前準備,我是不信的。但是我還是順水推舟和你聯手了。因為我也想搏一搏,若是成功,你我是共贏的。”
梓婋伸手握住方永昌的手,目光殷切,只是苦於口不能言。楚軼見這二人如此,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好了,本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們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怎麼欺負你們了呢。”
梓婋嫌棄手指沾水寫的慢,就拿起房中現有的筆墨紙硯,開始快速寫道:“王爺,請你饒過方大哥。他父母被人害死,這麼多年來,也只得了一個仇人坐牢六年的結局。我會求周統領,將他送進軍隊裡去,做軍醫,救護戰場上計程車兵,來贖罪。而我,也會將此次買賣布匹的盈利,折進要供給給北疆戰士的過冬衣被中,希望能減輕罪罰。”
梓婋誠懇地舉著紙張,展示在楚軼的面前。楚軼看著這瀟灑的字型,良久不語,末了才問道:“岑洛雲,我想不明白,錢一凡雖說和你有仇,但到底不是生死不休。你做這麼多,真的是為了賺錢和幫助方永昌嗎?你岑氏富甲江南,我覺得你是不缺錢的;幫助方永昌,可能是有一部分原因,但不至於你會搭進去你所有的布匹盈利。你到底是有什麼必須扳倒錢氏的理由嗎?我很好奇!”
梓婋聽了楚軼的話,面上一緊,薄唇微抿,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低頭寫道:“君子之交,只看當下,不問因果。若是有一天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我一定全部坦白。但絕對不是現在。還望楚王殿下見諒!”
楚軼見梓婋如此,便不再就此事多言,而是轉移了話題道:“你想把方永昌弄進軍隊當軍醫,何必去求周茂楊。我寫個帖子,讓方永昌拿著直接去兵部找胡廣就成。方永昌研製的藥囊對北疆的戰士幫助很大。這等功臣求一個軍醫職位,不在話下。”
梓婋聽了感激地拱手作揖,還拉著方永昌讓他給楚軼磕頭。梓婋又低下頭奮筆疾書,眾人看去,只見她揮筆瀟灑,自帶飄逸風流:“方大哥,得楚王青眼,你就放心去北疆赴任,你好好在北疆做事,雖不是上場殺敵,但救治人命也是你家學延綿的一種方式。若是能立下寸功,那即便後期有人翻錢氏的案子,你也可以有底氣地去翻你父母的案子。而且,錢氏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若是還在應天府,我怕於你不利。”
方永昌感激地對梓婋道:“妹子,你為哥哥我所做的一切,哥哥我不知說什麼好。你放心,我聽你的話,我去戰場上,我不僅僅會醫術,我力氣也大,身體也健壯,到時候上沙場殺敵人也是可以的。我保證好好地建功立業,等到回來的時候,換我好好地罩著你。”
梓婋笑著點點頭,又寫了一句:“雪壓竹頭低,低下欲粘泥。一輪紅日起,依舊與天齊。”
眾人看了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而到了言府這邊,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書意緊趕慢趕地到了言府後門,塞了一些碎銀子,聯絡到了書語,將梓婋的話帶到後,就立刻離開。書語則不耽擱地將訊息又帶給劉氏。劉氏正當要想一個合理合情的說辭去找陳氏時,外間聽調的婆子前來稟報,說陳氏院子裡鬧起來了,陳氏請劉氏過去幫忙。
劉氏聞言和書意對視一眼,書語低聲耳語道:“夫人,先過去吧,見招拆招。不是和錢氏退親的事,就是大少爺販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