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挑了下眉。
他們開了門,屋內一片黑暗,花懸低身去脫掉高跟鞋,忽然間,聽到了些耐人尋味的動靜聲。
撲哧水聲,澀昧的喘息,客廳的沙發後露出了一小截女人光裸的後背,白頸仰起,再多往下看,就會是赤裸的,也泥濘的。
花懸看起來被嚇得不輕,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張開了些。
在她害怕得快喊出來之前,傅荒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站在她身後,用寬大的手掌貼緊了她的嫩唇,也許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沾上了她今夜的口紅,彷彿是她在仔細親吻著他的冰涼掌心,流連忘返。
還有幽暗的角落中,染著水霧的男歡女聲。
花懸大概知道了是誰,忙抓住傅荒的手,他們悄無聲息地往樓上走去,沒有發出別它聲音,傅荒就這麼任由她牽著手,帶著路,走在四下黑暗裡。
忽而低頭,傅荒看到了花懸光裸的腳,又嫩又柔,正小心地踩在地板上,它們白到發光。
“怎麼連拖鞋都忘了穿?”
他貼著她耳朵在問,渡給她屬於他的體溫。
花懸才發現,自己還赤著腳,而很快的,她的腳下騰了空,她被傅荒打橫抱了起來,牢牢抱在了懷裡。
一瞬,誰洩漏了那呼之欲出的心跳聲。
“地板涼。”
“嗯。”
真的涼嗎,花懸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傅荒壓低的嗓音,在十五早就過了的某個殘月夜,如若碎裂而迷人的冷煙花。
花懸慌亂地縮回了手,卻讓兩人的指尖,短暫又微妙地觸碰了,眸間煙花,絢爛地燃燒著,熱烈而靜謐。
“不摟緊些麼。”
耗盡一切的燃燒著。
有些貪戀的,花懸閉上眼睛,她緊緊地摟住了傅荒。
·
後半夜,傅荒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震動聲,他從不深眠,這麼多年,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很快清醒。
他似乎,沒有睡過一個真正的好覺。
傅荒開啟手機,看到了裡面的內容,尤為難得的是,看完後他居然有一絲晃神了,不過只很短促的幾秒鐘,他就將手機放回了原處。
光滅了,這黑夜,也就又變回沒有光亮的模樣。
傅荒側過身子,花懸正靜悄悄地睡在他身邊,比起前些天,她和他之間的距離近了很多,她不再挨著床沿睡。
她睡著的樣子好溫柔,就連呼吸聲都輕緩得很。
柔順又烏黑的長髮,傾瀉如墨,正繾綣在她泛紅的耳尖上,她的睫毛好長,總隨著風,禁不住的,一顫一顫。
花懸純得像一汪清泉,不問凡人事,身在雲水間。
望著她,傅荒心裡慢慢生出了微弱的寧靜,那是種他從前沒有產生過的情緒,大抵可以喚作是心安。
樓下有了丁點響動,算算時間,還能再睡約莫半刻鐘。
傅荒暫時還不想吵醒花懸,他將被子扯起,想要多蓋些在她身上,讓她能多做半場好夢。
可當他開啟被子的那一瞬間,他的眸色變了。
·
清冷,涼薄,通通化作了火燒雲。
在眸底最深處,沸騰著奔來的紅色雲朵,將火紅色漸漸染進傅荒的眼睛,從微弱,幻成熊熊燃燒。
被子底下,是面朝著他,只穿了一件薄到似輕紗的花懸。
吊帶薄裙,勾勒出她至誘的身姿,而右側肩帶早已悄然滑落,雪白的身兒,有一瓣花蕊,竟赤露而出,它失去了遮蔽,粉若春日裡的桃花。
屋內的暖氣徐徐,緩緩的,她被熱紅了臉,開始仰面呼吸,再吐出能媚化人骨的氣兒來。
而那朵粉花,劃過薄紗般的睡衣,微微立了起來,卻不願藏進去,太過勾人。
傅荒眼眸裡的紅,灼灼燒起,燒乾了港島夜晚的潮溼。
浮出清池的海棠花,藏在水底的禍世妖,她彷彿生來就是吸人三魂七魄的,鬼使神差的,傅荒俯身吻了下去。
他吻在了裸出的花瓣兒上,將唇內的水霧,渡給它,溼潤它,讓它為他而潮溼。傅荒吻紅了眼,那雙永遠涼薄的眼眸,被燒紅了,他不停歇地輕咬著,又舐舔著,再無聲地弄著。
夢中起了大火,火光蔓延,洶湧地撲向花懸。
火似乎燃燒到了夢魘以外,花懸的嘴唇被燒乾了,那淌著汁液的櫻桃唇不再溼潤。朦朧間,她好像看到了火光外有座冰山,冰山正在消融,流水潺潺,她想去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