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倒是聽說一個訊息。”林修端起茶杯,“御膳房的王伯最近在城南開了個小麵攤。”
“王伯?”沈清歡放下茶杯,“就是那個在宮裡做了三十年御廚的王伯?”
“正是。”林修點頭,“聽說他去年告老還鄉,在城南租了個小院子,每天只做幾碗面。”
沈清歡站起身,走到窗邊:“王伯的手藝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
當年他做的一道'龍鳳呈祥',連太后都讚不絕口。”
“你想請他?”林修問道。
“陳世安不是要跟我比廚藝嗎?”沈清歡轉過身,“那我就請個真正的高手來。”
“可是王伯這人脾氣古怪,這些年不知多少人想請他,都被他拒絕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他。”沈清歡笑道,“王伯這人最重面子,你越是捧著他,他反而不願意。”
第二天一早,沈清歡就讓人打聽到了王伯的住處。
那是城南一條偏僻的小巷,巷子盡頭有個小院子,院門上掛著塊木牌,寫著“麵攤”兩個字。
沈清歡走進院子,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案板前和麵。
老人穿著一件灰布短褂,腰間繫著條白布圍裙,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穩。
“老人家。”沈清歡走到案板前,“來碗麵。”
老人頭也不抬:“賣完了。”
“可是我看您這麵糰還沒和完。”
“這是留給自己吃的。”老人繼續和麵,“你要吃麵,明天早上來。”
“那我明天再來。”沈清歡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下腳步,“老人家,您這面裡是不是放了鹼面?”
老人的手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您和麵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淡淡的鹼味。”沈清歡說道,“鹼面能讓麵條更有韌性,但是用多了會影響口感。
您這麵糰裡的鹼面用得剛剛好,不多不少。”
老人這才抬起頭,打量著沈清歡:“你懂廚藝?”
“略懂一二。”沈清歡笑道,“不過比起王伯您的手藝,我這點本事不值一提。”
“你認識我?”
“誰不知道御膳房的王伯呢?”沈清歡說道,“您那道'龍鳳呈祥',可是讓多少人羨慕。”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王伯擺擺手,“現在我就是個賣面的。”
“王伯,我想請您去我的酒樓。”
“不去。”王伯直接拒絕,“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賣我的面。”
“您不想再做一次'龍鳳呈祥'嗎?”沈清歡問道。
王伯的手又頓了一下:“那道菜太難了,現在的廚子做不出來。”
“我知道難。”沈清歡說道,“光是那個鳳尾就要用十幾種食材,每種食材的火候都要掌握得剛剛好。”
“你連這個都知道?”王伯有些意外。
“我還知道,您當年做這道菜的時候,用的是一種特製的刀。”
沈清歡繼續說道,“那把刀是用上等鋼材打造的,刀刃薄如蟬翼,卻又堅韌無比。”
“你...”王伯放下擀麵杖,“你到底是誰?”
“我叫沈清歡,是醉仙樓的東家。”
“原來是你。”王伯點點頭,“我聽說過你,城裡現在最紅的酒樓就是你開的。”
“王伯過獎了。”沈清歡說道,“我這點本事,在您面前不值一提。”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請我去你的酒樓?”
“是。”沈清歡點頭,“我想請王伯去醉仙樓坐鎮。”
“不去。”王伯又拿起擀麵杖,“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王伯,您真的甘心就這樣賣一輩子面嗎?”沈清歡問道,“您的手藝,不該埋沒在這小巷子裡。”
“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麼?”王伯嘆了口氣,繼續擀麵。
“您知道陳世安嗎?”沈清歡問道。
“福滿樓的東家?”王伯停下手中的動作,“聽說過,最近在城裡收購米鋪。”
“他不光收米鋪,還想收購我的醉仙樓。”沈清歡說道,“他揚言要在三個月內,讓福滿樓成為京城第一樓。”
“哦?”王伯放下擀麵杖,“他有這個本事?”
“他請了個廚子,叫張三。”沈清歡說道,“這人在揚州做過幾年大廚,自稱學過御膳房的手藝。”
“張三?”王伯冷笑一聲,“他那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