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貴,叫李氏出來便是。”
“我去去便回,你們在此等候。”
溫久寧倒騰著兩條腿費力走到帳篷內。
裡頭灰色榻上半靠個女郎。李華煦似是鬧絕食,臉蛋消瘦不少人也病怏怏。
“出去,我不嫁。”
“是我。”
難得聽到意外的聲,李華煦利落爬下榻,“我聽聞你遭他囚禁,怎這麼快就放出來?”
溫久寧示意周遭婢女退下,方赫然道,“用了你給的藥。”
登時,李華煦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
“你且放心,三個月內絕對沒人查的出來。不過再過個把月你無法顯懷必定遭人疑心,平素可吃胖些。無論如何,趕在第三個月前擺平這件事,否則依越褚沂的脾性你肯定死無全屍。”
溫久寧嗯聲。
不必三個月,她會在兩個月內做個了斷。屆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全看溫家列祖列宗能否庇佑。
眼看程七欲催促,溫久寧起身。行動時唇瓣略擦過李華煦的耳畔,留下極快的一句——“三日後我會拖住營中守衛,能否逃出去看你自個。”
語畢,她輕撫碎髮,面不改色扶著喜來慢吞吞朝外去。
李華煦雙眸亮亮,忽抓起案牘上的冷飯努力吞嚥。
原先,同她拌嘴的是溫久寧,可淪落至此,願意伸出援手的也唯有溫久寧。
外頭程七架起馬,沒過問溫久寧聊了甚。轎子四平八穩地朝越褚沂的住所去,遇到磕絆的石子竟有士卒上前清掃。溫久寧摸著肚子和摸顆火藥,她略有心虛下了轎子往屋內去。
“夫人先進去歇息罷,大人還有事,許在深夜回。”
隨簾子挑開,溫久寧微訝。離去時屋子如何,現下還是如何,連桌面幾支散落的絨花都未叫人收拾。
她的指尖撫過沾了灰塵的木梳,眼尖地發覺上頭有摔落的裂痕。
越褚沂摔過它?那緣何,又重新拾起。
紅燭屏退左右,拉著溫久寧的手駭得不輕,“娘子,身孕的事——?”
“權宜之計,非當真有孕。”
聞言,紅燭鬆口氣。
只要沒懷上南賊的孽種就成,她們娘子乃是大夏日後的皇后娘娘,怎能誕下敵軍的血脈。
“這事你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許說。”
“奴省的輕重。”
叮囑完事情,溫久寧也沒旁的話可說,換了乾淨衣裳躺上榻。她今兒膽戰心驚,遂倚在枕頭上就泛起睡意。大抵睡到夜半三更口渴欲起時,她朦朦朧朧察覺到腰間放著的一隻大掌。
大掌的主人沒意識到她睜著眼。
黑夜裡,溫久寧好似叫野獸盯上,渾身寒毛聳立不敢動作。
粗糙的掌隔著薄薄的裡衣,沒同往常般遊曳而下,反倒很稀奇地蓋在她的小腹。
冰冷的掌心有點發顫,完全瞧不出越褚沂信手擲箭殺人的模樣。他五指攏在其上,熱流順著掌心擴散,直到暖意發燙了,惹得溫久寧想扭動身子。
她生怕和越褚沂對上眼,偏生此時風吹歪窗前的旌旗,月色漏出小束落在二人臉蛋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