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渾身涼的厲害。
越褚沂信手指著十里開外的地勢,“我在此設下埋伏,大夏若退便落入埋伏。大夏若不退後方無支援頂上,他們撐不住。”
溫久寧神情難看,“你想說甚麼?”
“想告訴你,溫家看走眼。夏澄明那個慫貨並不會打仗,他配不上紫微星的命格。”
“紫微星不是靠打打殺殺,你打勝了這麼多能讓百姓安居樂業麼?”
越褚沂沒管她後半句,“就這麼不想承認夏澄明比不上我?”
溫久寧哽住,復深吸口氣,“我覺這個問題很愚蠢。”
“愚蠢?”越褚沂嗤笑聲,大掌環住溫久寧的腰肢,硬硬的下巴抵在她頭頂。
低沉的聲音從腦門傳下更有毛骨悚然的意味。
“看到了麼?那邊是夏澄明的營帳,你說我要不要派支隊伍去刺殺他。”
溫久寧咬牙切齒,“卑鄙。”
越褚沂圈著她的手略緊,秋風瑟瑟下他纖長的睫羽蓋住眼尾的刀疤,瞧不清裡頭黑成一潭的情緒。
他扯下黑色束袖遮住溫久寧的眼,復握著她的手搭在一彎弓箭上。越褚沂沒有向她講解如何握箭和發力,直接上手將箭矢塞到她手中,又大掌帶著她的胳膊不斷往後將弓拉成圓月。
兩人捱得近,溫久寧能感受到越褚沂手上厚重的繭子和鼻尖的熱氣,她茫然順著越褚沂的指引抬起胳膊對準下空。
“還有更卑鄙的,看你能不能親手射殺宋鵬。”
溫久寧錯愕。
越褚沂是瘋了不成,怎會有這般癲狂的人。
“我不射!”
“箭在弦上沒有你拒絕的餘地。現下箭頭離宋鵬的頭顱只差半寸,我只給你一次調整位置的機會,想清楚再做決定。”
溫久寧手心冒汗,虛虛搭在箭矢上半點不敢挪動。
城牆之上他們兩個人衣襬交織,黑色束帶和溫久寧的墨髮纏綿飛舞發出獵獵聲響。
溫久寧咬著牙,伸出手握住箭鏃,因為用力掌心泛出絲絲血色。
“這支箭矢要射就從我的掌心貫穿出去。”
“威脅我?”越褚沂眯起眼,冷笑連連,“那你試試。”
他一把握住箭矢前端,復而生生折斷半截。帶著木屑的箭身由弓繃緊,在溫久寧的膽戰心驚中越褚沂猛然鬆手。
殘缺箭矢同飛火流星須臾竄出去,不似士卒的快卻意外地穩,穿過第一道防線而後又直直奔向第二道防線,它攜著霜月一齊沒入宋鵬腳邊的盾像炸了場極為囂張的鐵花,泵出的木屑久久飛竄。那迅猛的風亦帶起兩人的墨髮,蓋住越褚沂的側臉。
溫久寧急忙扯下束帶,待看清宋鵬無恙後略鬆口氣。
還好越褚沂的箭矢偏了一分。
底下人為天降險箭而驚慌,高舉軍旗欲朝後撤。南軍不知箭矢的緣由,只當首領親臨支援,各個卯足勁往前衝。也有少數幾位副將略疑主子今兒的準頭不復先前,箭矢連宋鵬的衣襬都沒蹭到。
然越褚沂自個知曉,出箭時他沒有看靶子,他看的是溫久寧的掌心。
“再為大夏的人威脅我,我會把他們全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