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對旁邊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或許是毫無察覺吧。
他在旁邊呼呼大睡,整個人歪歪斜斜地靠在牆上,嘴巴大張著,嘴角已經掛著一絲口水,睡得那叫一個香啊。
公子一邊抽著煙,一邊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索命。
這不經意的一看,他的眼神卻彷彿突然被定住了,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索命,一動不動。
黑暗的陰影中,他只能看到索命的側臉。
索命本來就是個英俊帥氣的人,高挺的鼻樑,堅毅的下巴,微弱的光線下,此刻顯得更加迷人。
尤其是他側臉的線條,硬朗中又不失柔和,像是被雕刻大師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索命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有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蒼涼氣場。
此刻,他只是簡簡單單地把後背靠在牆上,微微仰頭抽著葉子菸,可即便如此,那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蒼涼感也是無盡的。
索命眼神深邃而悠遠,似乎透過眼前的煙霧,看到了遙遠的過去和未知的將來。
公子忽然對索命道。
“你有心事?”
索命轉頭瞅了公子一眼,表情很怪,似乎在奇怪公子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
短暫沉默後,索命淡淡道。
“沒有。”
公子有時候真是特別煩索命這樣的語氣,滿肚子的不滿,道。
“你這個人啊,總是這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你得學會跟別人好好相處啊,咱們是兄弟,有啥話,你都能跟我說,別總什麼都憋在心裡。”
索命把頭轉回去,眼睛盯著天上的月亮,道。
“沒話說。”
聽索命這麼回答,公子煩躁得直抓頭髮,只好又轉頭去看另一邊的表哥。表哥依然健在,依然在睡,而且睡得比剛才更熟了。
公子忍了又忍,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想要抽表哥兩個大嘴巴子的衝動。
公子一邊在心裡罵著表哥,一邊又瞅了瞅索命,索命還是望著月亮,也不知道在想啥。
一個悶葫蘆,一個睡死鬼,這倆嗶玩意兒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公子愈發煩躁不安,心裡一個勁兒地盼著敵人倒是快點來啊!他現在真的是手癢得很,特別想砍幾個人來發洩發洩心中的煩悶。
就在公子煩躁得抓耳撓腮時,黑暗中的索命輕聲道。
“人,總是在得到和失去之間來回折騰。當你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失去它了。”
“我和你們不一樣,既然得到了最終還是會失去,所以我選擇……不得到。”
公子瞪大了眼睛,詫異無比地看著索命,道。
“什麼??”
索命緩緩,道。
“我是個生性薄涼的人。”
公子一臉驚愕地看著索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啥才好。嘴巴張了張,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是啊,索命用生性薄涼這個詞來概括自己,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索命這個人,骨子裡透著股讓人難以接近的孤傲。那股距離感彷彿是與生俱來的,由內往外不停地散發著。
他平日裡很少主動跟人交流,就算別人熱情地主動找他說話,他也會心存戒備,時刻保持警惕。
他特別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一點兒都不習慣人多熱鬧的地方。
哪怕是迫不得已待在人堆裡,他也會顯得格格不入,周圍的喧囂都會與他毫無關係。
很多時候,他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獨立思考。看人和看事都特別理性,缺少了點兒常人應有的情感溫度。
跟人相處的時候,他特別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在他看來,欠了人情就像是背了一筆債,心裡總是不踏實。
對於外界那些紛紛擾擾的事,他總是冷眼旁觀。不管是街頭巷尾的家長裡短,還是涉及重大利益的紛爭,他一概不參與,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自己的生活不喜歡有別人介入,就像一座孤獨的島嶼,與周圍的世界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公子開口道。
“話說回來,有件事,其實我早在七年前就一直想問你了。”
索命平靜地回應,道。
“你說。”
公子接著道。
“我想知道……你家是哪裡的?”
索命抬眼瞧了瞧公子,道。
“你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