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雨自離開的那天就在下,從未停過。
“她在哪兒?”這回是虛弱的語氣。岑遠重重地跌坐在堅硬的石凳上,蜷成一團。
“超研院把她帶回去了,不讓我見。”
她後背抖動,笑得又冷又苦澀。
“岑遠,你出任務的第二天,她就失蹤了。”
顧臨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輕,卻讓她心中一個激靈。她緩緩地直起身子:“你想說什麼?”
“我沒有懷疑你,但這未免太過巧合。歧南形跡可疑,早就被總部注意到了,但卻遲遲沒有采取措施,任她出入自由。在你離開後,總部立即通報要抓捕,還專門派人到我那兒查了一通。”
岑遠久久沒有說話。
“抓人是假,許玉綸似乎早就料到她不會逃跑,只等主動現身就殺了她。許玉綸為什麼特意要把你支走?你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她直白地看著顧臨溪:“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臨溪卻只是搖搖頭,不再追問。只要岑遠聽進了她的話,就已經足夠,岑遠能做到的事遠比她要多。
至於會採取什麼行動,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誰動的手?”
等這句話很久了。她垂著眼,深沉地看著眼前形容憔悴的女孩,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
“莫、舟。”
她把岑遠一個人留在了住院部的庭院裡。可走遠時,又忍不住回頭看——那個小小的背影縮在灌叢後,孤零零的,與平日裡傲氣凌人的岑遠判若兩人。
還是個孩子啊。她心中冒出這個念頭。可下一瞬,漣漪盪開,深湖一般的眸子復歸平靜。
岑遠收回思緒,後知後覺地看向在身旁蹲下的女人。
“是你啊。”她揉了揉眼睛。
“找你找半天,”藍珊沒有生氣的意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被緊急叫走了,趁著空閒,你好好休養休養,別在外面吹風了。”
“休養什麼,不就那樣。”
藍珊的溫柔顯然維持不了太久,她眉頭一沉,嗓門又高起來:“祖宗,換個地方行不行?”
“你煩不煩?!”岑遠也不示弱。
可話音剛落,她又無奈地閉上眼:“讓我一個人靜靜。”
“我看到顧臨溪了。”
“然後呢。”
“她沒煽動你做什麼吧?”
藍珊神情嚴肅地晃了晃岑遠,誓要後者給個答覆。她雖然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卻在對人的揣測上異常敏銳,岑遠下意識迴避那雙銳利的雙眼。
“嚴歧南的事,許總顯然顧及到你,不想讓你捲到裡頭。”
“顧臨溪只是不想我干擾計劃。”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小心別被人利用。”
見她若有所思,藍珊鬆了口氣:“我說完了。”
正當岑遠以為她終於要走了時,她卻突然彎著腰抱住了她。
藍珊顯然不擅長安撫,不自然地拍著岑遠的後背,嘴裡也說得彆扭。
“知道你不好受,有話跟我說,別憋在心裡。”
岑遠抗拒地推開,卻被抱得更緊,眼看掙扎無果,只能由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