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宗之事,早就是常例了。
便如後漢時的大宗楊氏、袁氏之流,光郡望就各有三四處,魏武初立與袁氏爭奪天下,取勝後卻也不能屠殺袁氏宗族,原因就是袁氏太多了!
與魏武爭天下的袁家人你殺了沒人能指責你什麼。
但其他沒跟你爭的,甚至投入你的麾下為你做事的,你也殺了?
你不能殺自己人,那敵對方的袁氏,你滅族一個試試,看你自己麾下的袁氏之人會不會離心離德?
這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的底蘊與退路。
什麼寶藏傳說,都不過是底層之人的臆想。
喬氏離開北海郡,連分宗之舉都沒有,恐怕是他們已經預見到了蓬萊道洲將要面臨的亂局。
這裡,根本不被喬氏認為是適合的退路所在!
但這些事情,謝弼心裡很清楚,孫秀就不一定了。
寶藏一說出來,便見孫秀的眼神都變了。
謝弼心中暗笑,又繼續意有所指道:“不過,寶藏之說,信者不多,桓公也只是命我留意,學宮中未必就真的藏有什麼,將軍可以藉口三姓作亂,查過學宮後,將責任盡皆推到他們身上即可,總之不能使桓公清譽受損。”
孫秀連連點頭,當即向謝弼告辭,迫不及待入城去了。
謝弼看不到孫秀麾下一兵一卒,也不由得心生忌憚,招過一個遠處警戒的親信,命他傳信:“告訴粱掌記,注意著些此人手段,桓公所得軍律之術,我等世家僅是耳聞,尚不知其虛實,此次恰是個好機會,萬不能錯過。”
親信當即應諾。
“還有!學宮,務必引著那孫秀,給某家清理乾淨了!”
說完,放了親信快馬回城。
謝弼這才返回車隊,遠遠的便見陳仲等人,立在素羽安車旁邊閒談。
當下,謝弼一抖衣袍,臉上恢復了溫文爾雅,這才近前。
“子鳴、偉長,此寶何如啊?”
謝弼指著素羽安車,一副感慨模樣。
“若非桓公召集法會,乃我蓬萊道洲百年來一大盛事,我亦不得乘此寶車!”
董志張連連點頭稱讚,徐幹也頷首致意。
唯有陳仲,仍似神遊物外,畢竟謝弼也沒有與他打招呼,而此時此刻,陳仲實則是多多少少,以望氣之術,察辨出了素羽安車的一些神妙處的。
只聽謝弼又道:“好了,吉時將至,子鳴、偉長,我三人這便上車安坐,準備啟行!”
謝弼,專門將“三人”著重強調。
董志張大驚。
徐幹也瞬間斂去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