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甫兄,你可是已經應了我的!”
董志張急得耳垂顫動,他這是真惱了。
因著他耳朵比常人大,一有動靜便很明顯,故而與他關係較好的朋友,都知道他這是動真怒時的反應。
之前在學宮。
董志張強忍住要為謝弼壓制陳仲討說法的衝動,請求謝弼提攜,在法會上,為陳仲爭取一張座席。
當時,謝弼滿口答應。
豈料,都還沒有到新昌呢!
謝弼就已經翻臉如翻書!
“賢弟毋乃輕我甚矣!”
面對董志張的質問,謝弼居然反口指責,說董志張太看輕他謝某人了。
董志張被氣得語塞。
卻見謝弼朝著素羽安車後面的車駕一招手。
一名唇紅齒白,容貌出色的小少年,從那車上從容下來,手捧一卷竹書,走至近前。
呃……
若無楊豐在側,這小少年的容貌確實也堪一讚。
但此刻楊豐同樣一手抱著書,一手攙著徐幹,兩個小的站到一處,便如絕世美玉與工匠燒造的瓷胎放到了一處,著實無法比擬。
謝弼此刻也不由得被楊豐的容貌驚了一下。
方才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別處,居然沒有在意到這樣一個出色的童兒。
於是,介紹剛剛那下車少年的言語,便有許多咽回了肚中。
“咳!此子乃我從侄謝鯤,年十三遊學崑崙,日前跨海而來,恰逢我蓬萊論道盛會,今次與我等一道前往。”
謝鯤對著諸人,一一作揖行禮,態度謙遜而動作舒緩,令人一見便有好感,但也同時可以明確感受到謝鯤的謙遜之中,帶有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令人無法生出親近之意。
陳仲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便是眼前一亮。
要知道,謝鯤應當是早就在那輛車裡了的。
可是,陳仲憑藉望氣術,都沒能發現他!
他坐在那輛車中,氣息上便與車子相合相融,就如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而一旦他下了車子,來至眾人眼前,他的氣息又是極其顯著,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容貌上,謝鯤固然遜色了楊豐數籌。
但論及氣質、境界,楊豐又是遠遠不及謝鯤的了!
在陳仲眼中,謝鯤已經來到了隨時隨地,都可能突破感應的地步。
而且,謝鯤與旁人不同,他蘊養的不是浩然之氣,而是與陳仲近似的一口真氣!
求己之人,求天地之真,求大道之真!
謝鯤所修,乃道家法門!
當然,陳仲能夠一眼看透謝鯤的修為境界,不意味著別人也可以。
董志張對謝鯤還了一禮,注意力都還在謝弼身上:“公甫兄你這與我等之事何干?”
“子鳴稍安勿躁!素羽安車乃中古寶物,此事世人皆知。愚兄不才,力不能盡催此車威能,奈偉長大病初癒,受不得道路奔波,愚兄勉勵催動,也至多載三人而不致顛簸。”
說到這兒,謝弼豎起三根手指。
“故而,愚兄也只得委屈從侄、陳公乘坐後車,想來以陳公之寬宏豁達,必不因此罪我。”
一番話。
將董志張堵得張嘴沒話說。
謝弼自己說自己能力不行,催動素羽安車保持沒有顛簸感,只能載三個人,多了就不行了。
然後,把自己的侄子都安排到後面的車上。
這麼一來,你陳仲稍微委屈下,也不該有怨言吧?
真有怨言,那就是你小肚雞腸,人品不行!
謝弼含笑望著陳仲,表情之真誠,無可挑剔。
陳仲心下發噱,說起來,這位謝太守似乎真以為沒有了他,陳某人就沒有資格參與那論道法會?
如今徐幹已經救治,楊豐也佈置了考驗。
此間之事,沒有什麼值得陳仲再關注、逗留。
微微搖頭。
陳仲便要開口之際。
“哼!只能乘三人對吧?好,我董志張去坐後車,請子正公乘素羽安車!”
董志張一甩手,邁步就往剛剛謝鯤所乘的車子走去。
謝弼頓時笑容僵滯,他認識的董志張一直是老好人,哪裡會做這麼激烈的事情?
事實上,徐幹和陳仲也都大出意料。
徐幹伸出手,一把抓住經過他身邊的董志張:“子鳴兄,謝太守一片好意,但我徐幹著實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