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做說客了?
陳仲看著盧毓,並不言語,一時間不知閣內,只有透過窗牖,落在地面上的光斑,一點一點堅定不移地向前移動著。
良久。
盧毓長嘆一聲。
“唉!”
他看著神色絲毫未變的陳仲,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幾十年前,兩人不歡而散的那一天。
幾十年過去了,一切都已變了模樣,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過。
“也罷!”
盧毓起身。
“子正兄已於許鹹成處知曉何謂六品,愚弟便為子正兄演練一番五品之能。”
形名說五品,又名貫學。
對應儒家法門,便是防制之上的“斂福”。
只是,儒家法門在中古仍舊時有發生的文字莫名消失狀況下,先師親手所著的原典早已不知所在,歷代儒家弟子傳抄,抄本中筆誤、方言、漏字等狀況在所難免,又無原典可供對照。
於是儒家各脈傳承越久,互相之間對法門,對先師所留典籍的解讀差異便越大。
防制之境以下的諸般次第,因為可以親身體會的修士數量較多,各脈分歧固然有,卻還不算太過嚴重。
但到了防制以上,中古之後無人能夠親身體驗,各種說法、解讀難免眾說紛紜。
到今日,斂福之境到底意味著什麼,根本沒有誰能夠說清。
甚至就連這一次第的名稱,都還是後漢種景伯從他所得的《聖道書》中整理重現,只可惜種景伯被刺之時,還沒能留下關於斂福之境的更具體解釋。
形名說外儒內法,沒有采用法家法門的諸般次第名稱,同樣也沒有采用儒家的。
卻不知形名說這“貫學”,又有何等妙處,是否與其六品通關之境一般,存有名不副實的問題?
如今盧毓願意展示,陳仲當然求之不得。
即便,盧毓打的是希望用“力量”,勸告陳仲不要再與朝廷為敵的主意。
陳仲點頭同意,站起身來,隨著盧毓一起,來到不知閣大門前,並肩向外眺望。
“形名說法門,以劃地借勢之形為裡,然愚弟見之,此亦未及根本也,今日試為子正兄演此一孔之見。”
盧毓說著,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那是祥曲峰,看似離此不遠,實則也相距近五十里,乃是素知生夫婦隱居之處。
盧毓當是不知道那裡有修士隱居的。
陳仲不知道他準備如何展露能為,也不提醒他那裡有兩位頗不尋常的大修士,只看他接下來的手段。
反正以盧毓為人,總不會無端用些狠辣的破壞之術。
果然,隨著盧毓一指,便見祥曲峰離峰頂大約三十餘丈的緩坡處,一株柏樹的氣息,開始無聲無息的出現變化。
而盧毓自身那凝聚成了簡冊的氣息,則似是分出了一部分,落在了祥曲峰的峰頂,並與祥曲峰所形成的氣息,漸有融合之勢。
形名說六品時可以調運自身氣息,五品時就能從自身氣息中,分化出一部分氣息了?
而且這種分化出的氣息,完全具備修士本身氣息的一切特徵。
就像是一個人一分為二,同時兩個人,都與原本的那個沒有太大區別,除了諸如法力、性靈之力等外顯的“力量”,一併一分為二了。
這種能力,可不是尋常的撒豆成兵、剪紙替身之類的法術可比。
那些法術是以修士自身法力、性靈為引,調運天地間無主的力量,達成一定效用,這也是絕大部分法術、符籙的運化之理。
法術一旦施展,就像是人手中的杯子,能夠做到杯子做的事,就不能再做到刀做的事,除非修士重新施展。
而盧毓現在所展現的,則是一個人變為兩個,可以同時各自使用一個杯子,或者一個使用杯子、一個使用刀。
陳仲若有所思之間,便聽盧毓不緊不慢講述起了他眼中的形名說。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修行之始於此,亦志於此,謂之孝廉卓異也。”
盧毓說起了他所認為的修行應當從什麼地方開始,又是為了什麼而修行。
他先引用了先師的一句話,說年輕人在家該怎樣做,在外該怎樣做,做的時候追求的是什麼,這些都做好了,而且還有能力可以做到更多,這個時候就是邁入修行大門的合適時機了。
隨後,盧毓將先師話中含義加以引申,“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