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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的鼻子便再度捲了上去,正自豐滿的血肉,重新枯竭。
“該死,他又迴轉來了!”
老道罵聲未絕。
從敞開著的殿門射入的陽光,便猛然被擋住一片。
一個人形的陰影,投入殿中,拉得越來越長。
“呵呵呵!道友,多日不見,怎又拿著童兒撒氣?”
影子的主人抬腿跨過門檻。
袖子一放,便有一隻步態優雅的丹頂鶴,悠閒地走入殿中。
來者,正是任文公。
邋遢老道憤憤地盯他一眼,一語不發地將手一收,正坐回陰影中,閉上眼睛便即一動不動了。
小道童落在地上,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慌忙回身,朝著任文公連連叩拜:“恭迎老爺回宮!”
“好、好好!”
任文公笑呵呵地上前。
隨著他走入大殿,好似殿中的黑暗都被驅散。
霎時間,殿中一切,都可觀見。
原來在那巨大三足鼎的後方,有著高高臺座,臺座上坐著那邋遢老道。
而在臺座之後,貼著大殿山牆,則立著一道“水牆”!
真的是水,自地面,至殿頂,豎立著,不溢不倒。
水中,則是成千上萬的大小鱗蟲!
“嘩嘩”水聲,正是他們遊動所發出的聲音。
任文公不緊不慢,走上臺座,到了邋遢老道身前,一轉身,竟是直接坐了下去。
霎時間,任文公真的沉入了邋遢老道體內。
殿中正自漫步的丹頂鶴,也展翅而起,飛臨三足鼎,與鼎蓋上,豎而高聳的銅鶴合為一體。
下一刻。
邋遢道人在一層熒白色光芒中,完全變作了任文公仙風道骨的模樣。
只是,此刻的任文公,表情雖然仍是笑,卻不再如檀德臺上一般祥和,反倒多是皮笑肉不笑。
他望著臺座下仍舊跪拜著的道童,笑容中,同樣伸出了手臂。
嗖!
道童瞬間被提起到任文公面前。
“莫怕、莫怕!”
任文公如此念著。
小道童瞪大的雙眼,已經失去神采。
只見一掛鮮活的心肝脾肺腎,尚且冒著熱氣,砰砰跳著,出現在小道童的身體之外。
任文公將失了臟腑的道童屍體,隨手丟到臺座邊緣。
同時手訣一引,三足巨鼎恰與臺座平齊的地方,便開啟了一個方形入口。
鮮活的臟器被丟入其中。
任文公湊近了細細嗅聞味道。
片刻後,他再一招手,水牆中一條寸許長,卻已長著兩支犄角的鱗蟲,掙扎著飛落到任文公的手上。
緊接著,與剛剛的道童一般無二,鱗蟲新鮮的內臟,憑空來至體外,被丟入鼎中,屍體則扔在臺座邊緣。
再聞氣味。
任文公這才露出滿意神色。
合閉方口,閉目持坐。
不知過去多久。
“錚錚”琴音再度響起。
這是又有新的道童來此侍奉了。
眼見得太陽將要徹底沉落。
任文公掐指計算時辰。
卻忽然一皺眉頭。
“嗯?是誰多管閒事,奪我徒兒?”
原來是感應到自家留在王承先身上的手段,已然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