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下僅僅能夠勉強觀辨自身之氣相,陳仲的手段,他是想都別想。
思慮片刻,唯有精純、勢大,最為適合蘇元明。
只是力量的發揮,尋常情況下極難擰於一點,多在運動之中便分散了。
故此單單“精純”這一點,便達不到。
而法術非比尋常,不夠精純,哪裡能破?
陳仲當下便為煉製的寶物,定下第二專案標——總和力量,化變精純。
要做到一防一攻這兩點,便已十分不易,自是不能再追求更多。
陳仲於定靜中細細觀辨鑌鐵棍與長刀氣相,待到將二者氣相幾乎完全納入心間,哪怕二者不在,也能以其它氣息加以摶煉後極近二者的程度,這才開始動作。
首先便是將二者氣息打亂、摻合。
此事說來容易,但一個不妥,兩物的氣息便會各自破散,屆時就是兩件武器都成了廢鐵一堆。
但陳仲早已察覺了氣息摶煉過程中的變化,細緻觀察之後,在迅速打破穩定的摶煉成果的短時間內,尚能推動二者諸氣繼續變化片刻,就在這片刻間,二者氣息併合為一。
這不是結束。
雖然兩者諸氣強行合在一起,但諸氣摶煉的過程中,本就來處不同,特性不同的諸氣,不斷互相碰撞,似乎隨時會崩散開去。
陳仲以自身之氣為引導調和,勉力使之始終保持在微妙的平衡狀態之中。
諸氣還在撞,還在時不時崩去絲縷,但總體氣相維持未亂。
就這樣維持著,不知過去多久。
衝突的諸氣似是適應了新的摶煉過程,終於不再需要陳仲的外力維持,也能自身如常摶煉。
陳仲心中生出一些明悟。
天地萬物稟氣而生,那麼諸氣是衝突也好,是沉凝也罷,實則只要給諸氣足夠的時間,它們自己便會找到適合於它們的狀態。
這種化變,人為可以干預,但人的干預,實則只是稍稍加快諸氣在原有發展過程中的進度而已。
所以,諸氣化變之間確實有大道至理——關於化變的本質與規律。
修士或許難以簡單探知其中究竟,但完全可以在修為境界不足之時,對此加以利用。
就像先民於洪荒中不知“火”之究竟,但不妨礙先民可以在雷擊引發的火焰旁取暖、烘烤食物。
同時,更不妨礙先民漸漸知曉如何引火,如何儲存火種,如何告訴晚輩不被火焰灼傷。
利用方法,也是可以不斷改進的。
這,就是攀道而行。
以感應、元真這等低微境界,不足以探知至理,但卻可以在不斷地修行中,慢慢積累對大道至理的認識與體悟。
要放棄的是貪多貪全的妄心。
而不是放棄對大道至理本身的求索。
思慮至此,陳仲忽覺他已在不知不覺中再入“深靜”。
正是曾因謝鯤夙真香之助,偶然抵達的那種“深靜”。
一尊極為虛幻,僅有絲縷氣息宛然可辨的骷髏陳仲,正自定坐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