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他家通知。韋鼎囑咐說,“燒紙的時候,希望能用什麼東西裝著,不要讓它著地,一邊燒一邊喊我的名字,我當即派人去取。”韋鼎又說:“你既然來到此地,難道不想看看你們家的簿冊和文書嗎?”隨即領杜鵬舉來到一個院內,門口寫著:“戶部”字樣。這裡房間和走廊上,簿冊帳本等物堆積如山。當中的三間房子裡,閣板搭得相當之高,覆蓋著紅黃色的幃幔和帕布,鑲金的榜上寫著“皇籍”二字。其餘的架子全露在外面,往往是用紫色的封套蓋著。韋鼎說:“這些都是宰相呵。”接著,韋鼎領他來到杜氏家族的籍冊旁,只見冊簽上寫著“濮陽房”三個字,上面有四個紫色的封套。開啟卷冊,只見上面寫著杜鵬舉有三個兒子,當時還有沒生下來的,籍冊上卻也有名字。杜鵬舉立即要來一支筆,把他們的名字寫在了胳膊上。他本想再徘徊一會兒,將四周的籍冊都看一看。韋鼎說:“你既然不想在這裡住下,那就乾脆早點回去吧。”隨即把杜鵬舉領出來,讓一名小吏送他回家。小吏說:“我十分飢餓,不大方便,不能送你了。希望你准許我不去,好好吃一頓飽飯。只要沿著這條道,你自己就可以回到家,千萬別留下來。”杜鵬舉隨即向西而行。
走著走著,道旁忽然閃出一座新城,異常的香氣散發出來,幾里之外就能夠聞到。城的四周全是拿著兵器、穿著盔甲的兵士。杜鵬舉上前詢問,兵士說:“相王李旦在這裡當上了天子,現有四百個神仙來送他。”杜鵬舉曾經在相王府中做過官,聽他這樣一說十分欣喜。城牆有道大縫子,杜鵬舉看得非常清楚。天上的神仙一共有好幾百人,緊緊圍繞在相王周圍,他們穿著仙衣,腳下一片彩霞,全跟畫上畫的一樣。相王的前面有幾位女子,端著香爐在前引路。走到近前,杜鵬舉仔細窺視,只見那幾位女子的衣服和裙帶像剪開了似的,都如同雁齒的形狀。相王頭頂一輪太陽,光芒萬丈,明亮輝煌,離他只有一丈多高。相王身後一共還有十九輪太陽,重疊成行,赫赫耀眼,全跟他頭頂的那輪一樣。一會兒,有穿厚綢袍的甲士騎馬來迎接相王。這時,穿盔甲計程車兵讓杜鵬舉趕緊走。他隨即回到原來那條路上,不知不覺到了徽安門。大門關著,只好從門縫裡鑽,想不到竟跟出來時那麼容易。一群狗攔住去路,不停地咬,使他行進不得。好不容易回到家,只見自己的身子還躺在床上呢。他的靈魂剛撲到身體上,隨即醒來。看看胳膊上記的兒子的名字,如同畫在朽木上一樣,但還看得清楚。當即,他燒了十萬紙錢,一邊一燒一邊說是送給韋鼎的。心裡計算著李氏中興的日期。
他借一個理由來拜謁睿宗。睿宗握著他的手說:“怎麼敢忘記你的恩德呢?”於是尋訪韋鼎,不巧他剛剛死去。到睿宗登基之後,拜杜鵬舉為右拾遺,併為他題詞道:思入風雅,靈通鬼神。睿宗下令讓幾十個宮娥妃子,一同化妝舞蹈。並讓杜鵬舉看那位手拿鑪的那個人。
杜鵬舉遠遠就認出來了,她就是太平公主呵。他上前問她的衣服是怎麼搞的,太平公主說:“剛剛熨好的龍袍,忽然被火燒了,驚慌匆忙之中,不知不覺裙帶也點著了,倉惶之中便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太平公主感嘆不已地上前祝賀其兄道:“聖人的興達,一般都是來自於天上呵!”杜鵬舉所看見的,是在睿宗皇帝登基前三年。因此,他的墓誌銘上寫道:待睿宗即位時,恰與他在陰間所見一致。他在陰間就知道皇帝登基的日子,真是定天命於幽冥之間。後來,他果然成為安州都督。
又
一說,鵬舉得釋,復入一院,問簾下者為誰,曰:“魏元忠也。”有頃,敬揮至,(至原作入。據明抄本改。)下馬,眾接拜之。雲是大理卿對推事。見武三思著枷、韋溫、宗楚客、趙履溫等著鎖,李嶠露頭散腰立。聞元忠等雲:“今年大計會。”果至六月,誅逆韋,宗趙韋等並斬,嶠解官歸第,皆如其言。(出《朝野僉載》)
還有這樣一種說法。杜鵬舉被解脫之後,又進了一個院子,他問簾下坐著的人是誰,回答說是魏元忠呵。有頃,敬揮到了,跳下馬來,眾人上前迎拜。說是掌管審判的大理寺卿對推事。他看見武三思戴著刑伽,韋溫、宗楚客、趙履溫等人戴著鎖鏈,還看見李嶠光著腦袋,連腰帶也沒有扎呆呆地站在那兒,並聽魏元忠等人說:“今年大聚會呀!”果然到了六月,韋后被殺,宗楚客、趙履溫和韋溫也一併被斬,李嶠被罷官歸家,全都跟他說的一樣。
河東縣尉妻
景雲中,河東南縣尉李某,妻王氏,有美色,著稱三輔。李朝趨府未歸,(未原作來。
據明抄本改。)王妝梳向畢,焚香閒坐,忽見黃門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