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死去,有著傾國的容貌。她的靈魂白天在這裡有時就能看見,你要謹鎮小心。”季衡少年好女色,想要看她的靈魂,終究不把人和鬼當作隔閡。頻頻點上名香,與凡俗很疏遠,在安靜的地方散步,恍恍惚惚冥思苦想。一天黃昏的時候,有一個梳著雙鬟髮型的婢女上前打揖道:“王家小娘子派我傳達深厚情意,要當面拜訪你。”說完,突然就不見了。一會兒,有特殊的香味襲入,季衡就束上帶子等候她。看見先前兩個婢女,帶領一女子而來,真是象神仙中的人。季衡拱手,問她們的姓氏。回答說:“我姓王,名字叫麗真,父親現在做重鎮,從前跟隨父親到這個城邑,住在這屋裡,不久死亡。感謝你思念深遠的冥府,情意激烈達到地下深處,所以生與死沒有隔閡,很想領會。來已很久了,只是沒有吉日良辰。現在才合心願,希望有留我的心意。”季衡留下她親切私會,過了很長時間才離去。她握著季衡的手說:“明天這個時間再相會,千萬不要洩露給別人。”就與侍婢都不見了。從此每到黃昏時就來到。將近六十多天,季衡沒有疑慮。因為和祖父部下的將校說到她的豔麗,不慎失言了。將校驚懼,想要證實那事。說:“你等她來到這裡的時候,希望你敲下牆壁,我和兩三個人偷偷地窺視她。”季衡終究也沒敲牆壁。這一天,女子一見季衡,面色憂傷,聲音嘶啞,握著季衡的手說:“為什麼違背約定洩露給別人?從此不能夠再繼續歡樂了。”季衡感到慚愧悔恨,無話回答。女子說:“大概不是你的過錯,也是冥數完了。”就留給他詩道:“五原分袂真吳越,燕拆鶯離芳草竭。年少煙花處處春,北邙空恨清秋月。”季衡不能寫詩,羞愧沒有什麼酬謝,就免強寫了一篇道:“莎草青青雁欲歸,玉腮珠淚灑臨歧。雲鬟飄去香風盡,悉見鶯啼紅樹枝。”女子從衣帶上解下蹙金結花合子,又抽出翠玉雙鳳翹一隻,贈給季衡說:“希望他日睹物思人,不要因為幽冥成為阻隔。”季衡在書箱中尋找,找到小金縷花如意,酬謝她。季衡說:“這東西雖然不是珍奇,但是貴在它叫如意,希望在你的手裡永久操持。”又說,“這次分別什麼時候再相會?”女子說:“不是哪一年,沒有相見的日期。”說完,哭著就不見了。季衡從此睡覺也追求思念,身體瘦弱多病。舊友前輩王回,運用他的方術,用藥物治療,幾個月才治好。向五原的一位縫紉婦人詢問,她說:“是王使君的愛女,沒病而死在這個院裡,現在已安葬在北邙山,有時陰暗時魂靈就在這裡遊蕩,很多人都看見過她。”這就是那女子在詩裡所說的“北邙空恨清秋月”。
趙 合
進士趙合,貌溫氣直,行義甚高。大和初,遊五原。路經沙磧。睹物悲嘆。遂飲酒,與僕使並醉,(“醉”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因寢於沙磧。中宵半醒,月色皎然,聞沙中有女子悲吟曰:“雲鬟消盡轉蓬稀,埋骨窮荒無所依。牧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飛。”合遂起而訪焉。果有一女子,年猶未笄。色絕代,語合曰:“某姓李氏,居於奉天。
有姐嫁洛源鎮帥,因住省焉。道曹黨羌所虜。至此撾殺,劫其首飾而去。後為路人所悲,掩於沙內,經今三載。知君頗有義心,倘能為歸骨於奉天城南小李村,即某家 榆耳,當有奉報。“合許之。請示其掩骼處,女子感泣告之。合遂收其骨,包於囊中。伺旦,俄有紫衣丈人,躍騎而至,揖合曰:”知子仁而義,信而廉。女子啟祈,尚有感激。我李文悅尚書也,元和十三年,曾守五原。為犬戎三十萬圍逼城池之四隅,兵各厚十數里,連弩灑雨,飛梯排雲。穿壁決濠,晝夜攻擊。城中負戶而汲者,矢如蝟毛。當其時,御捍之兵,才三千。激厲其居人,婦女老幼負土而立者,不知寒餒。犬戎於城北造獨腳樓,高數十丈,城中鉅細,鹹得窺之。某遂設奇計,定中其樓立碎。羌酋愕然,以為神功。又語城中人曰:“慎勿拆屋燒,吾且為汝取薪,積於城下,許人釣上。又太陰稍晦,即聞城之四隅,多有人物行動,聲言云:”夜攻城耳。“城中懾慓,不敢暫安。某曰:”不然。“潛以鐵索下燭而照之,乃空驅牛羊行脅其城,兵士稍安。又西北隅被攻,摧十餘丈。將遇昏晦,群胡大喜,縱酒狂歌,雲:”候明晨而入。“某以馬弩五百張而擬之,遂下皮牆障之。一夕,併工暗築,不使有聲,滌之以水。時寒,來日冰堅,城之瑩如銀,不可攻擊。又羌酋建大將之旗,乃贊普所賜,立之於五花營內。某夜穿壁而奪之如飛,眾羌號泣,誓請還前擄掠之人,而贖其旗。縱(”縱“原作”釣“,據明抄本改)其長幼婦女百餘人,得其盡歸。然後擲旗而還之。時邠涇救兵二萬人臨其境,股慓不進。如此相持三十七日。羌酋乃遙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