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勤疾愈,萬金果卒。(出《宣室志》)
平盧從事御史辛神邕,在太和五年冬,從原來做白水尉調到京城任職。當時京城裡有個靠做工謀生的人,叫劉萬金,與辛神邕的家僮自勤同住一間屋子。自勤得病,一連病了幾個月,病重將死。有一天,萬金出門在外,自勤獨自躺在床上。忽然有一個穿著紫色衣服,戴著高高的帽子,衣袖肥大的人從門外進來,這人面容枯槁,高高的鼻子,長長的鬍鬚。到了床前,對自勤說:“你勉強支撐著起來,病就悄悄地好了。”於是扶自勤靠牆坐著。原來這屋子的東牆下有餐桌,上面擺著各種餐具。穿紫衣服的人從袖中取出一把東西,樣子很象稻粒,青色,就把十多粒放在食器中。對自勤說:“我不是人間的人,現在奉命來召萬金,萬金吃了這個就要死了。他吃的時候,不要把我的話告訴他,不然,就要大禍臨頭了。”說完就走了。這天萬金回來,臉紅而又氣喘,並且說:“我因肚子空而發熱,大概不能治了。”
於是拿起食具就吃飯,飯將吃完的時候,自勤的病好了,萬金果然死了。
唐燕士
晉昌唐燕士,好讀書,隱於九華山。常日晚,天雨霽,燕士步月上山。夜既深,有群狼擁其道,不得歸。懼既甚,遂匿於深林中。俄有白衣丈夫,戴紗中,貌孤俊,年近五十,循澗而來。吟步自若。佇立且久,乃吟曰:“澗水潺潺聲不絕,溪壠茫茫野花發。自去自來人不歸,長時唯對空山月。”燕士常好為七言詩,頗稱於時人。聞此驚歎,將與之言,未及而沒。明日,燕士歸,以貌問里人,有識者曰:“是吳氏子,舉進士,善為詩。卒數年矣。”
(出《宣室志》)
晉昌唐燕士喜歡讀書,隱居在九華山。曾有一天傍晚,雨過天晴的時候,藉著月光徒步上山。夜已經很深,一群狼把他圍在路上不能回家。唐燕士非常恐懼,就藏在林子深處。不一會兒,有一個穿白衣服的男子,頭戴紗巾,相貌孤傲、俊俏,年紀將近五十歲,順著山澗走過來。他邊走邊吟,樣子泰然自若。然後站了許久,又吟誦道:“澗水潺潺聲不絕,溪壠茫茫野花發。自去自來人不歸,長時唯對空山月。”燕士善於寫七言詩,很受當時人稱讚。
聽到這人的吟誦驚歎不已,正要跟他搭話時,還沒等開口,那人就消失了。第二天,燕士回來,拿他的相貌向鄉里人打聽,有從前認識他的人說:“是個姓吳的,中了進士,擅長寫詩,已經死了許多年了。
郭 鄩
郭鄩罷櫟陽縣尉,久不得調,窮居京華,困甚。肸饗間,常有二物,如猿玃,衣青碧,出入寢興,無不相逐。凡欲舉意求索,必與鄩俱往。所造詣,如礙枳棘。親友見之,俱若仇隙,或厭之以符術。或避之於山林,數年竟莫能絕。一夕,忽來告別,雲:“某等承君厄運,不相別者久,今則候曉而行,無復至矣。”鄩既喜其去,遂問所詣,雲:“世路如某者甚多,但人不見耳,今之所詣乃勝業坊富人王氏,將往散之。”鄩曰:“彼之聚斂豐盈,何以遽散?”雲:“先得計於安品子矣。”曉鼓忽鳴,遂失所在。鄩既興盥櫛,便覺愁憤開豁。試詣親友,無不改觀相接。未旬,見宰相面白,遂除通事舍人。鄩有表弟張生者,為金吾衛佐,交遊皆豪俠,少年好奇,聞之,未信之也。知勝業王氏隸左軍,自是常往伺之。王氏性儉約,所費未常過分。家有妓樂,端麗者至多,外之袨服冶容,造次莫回其意。一日,與賓朋過鳴珂曲,有婦人靚妝立於門首,王生駐馬遲留,喜動顏色,因召同列者,置酒為歡,張生預焉。訪之,即安品子之弟也。品子善歌,是日歌數曲,王生悉以金採贈之,眾皆訝其廣費。自此輿輦資貨,日輸其門。未經數年,遂至貧匱耳。(出《劇談錄》)
郭鄩被罷了櫟陽縣縣尉,很久未被任用,窮愁潦倒住在京城,日子很窘迫。出處之間,常有二物,像猿猴,穿著藍色衣服。後來不論出入起臥,這二物無時無刻不跟隨。凡外出做什麼事,也一定跟著一塊去。所到之處,沒有不像遇到榛針、荊棘一樣妨礙著他。親友討厭他,有的用咒符驅趕,有的逃往山林躲避。這種情況幾年都沒有間斷。一天晚上,這二物忽來告別,說:“我倆趁你遭厄運,相隨已經很久,現在等明早我們就要走了,不再回來了。”郭鄩很慶幸他們離開,就問他們到哪裡去。那二物說:“世間像我倆這樣的很多,只是世人看不見罷了。現在我們要到勝業坊姓王的富人那裡,將去敗壞他的家財。”郭鄩說:“他家財富豐厚、殷實,怎麼能很快耗盡呢?”那二物回答說:“得先從安品子那想辦法了。”五鼓擊響的時候,那二物就不知去向了。郭鄩起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