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便覺心胸開闊,愁悶全無。
試去拜訪親友,親友也無不改觀相迎。未到十天,去拜見宰相,當面講述了上述情況,於是又被授予通事舍人的官職。郭鄩有個表弟姓張,做金吾衛佐,交往的都是豪俠之人。這人年輕好奇,聽到這件事不大相信,他知道勝業王氏隸屬左軍管轄。從此就偷偷去那裡察看。王氏為人節儉,費用也很少有過分之處。家中有歌舞藝妓,其中長相端莊秀麗的很多,她們外穿華麗衣服,姿容嬌豔俏麗,但王氏回到房裡仍然沒有改變志向。有一天,他和賓朋經過鳴珂曲,有一個婦人濃汝豔抹站在門口,王生勒馬停步,留連忘返,喜形於色。於是召賓朋擺酒設宴,尋歡作樂。張生也參加了。打聽這個人,原來就是安品子的弟弟。品子善於唱歌,這天唱了幾支曲子,王氏全拿財物饋贈。在座的人對他這樣巨資耗費都非常驚訝。從此經常看到車馬載著財貨從他家運出來,沒過幾年,他家就貧困不堪了。
李全質
隴西李全質,少在沂州。嘗一日欲大蹴踘,昧爽之交,假寐於沂州城橫門東庭前。忽有一衣紫衣,首戴圓笠,直造其前,曰:“奉追。”全質曰:“何人相追?”紫衣人曰:“非某之追,別有人來奉追也。”須臾,一綠衣人來,曰:“奉追。”其言忽遽,勢不可遏。全質曰:“公莫有所須否?”綠衣人曰:“奉命令追,敢言其所須?”紫衣人謂綠衣人曰:“不用追。”以手麾出橫門,紫衣人承間謂全質曰:“適蒙問所須,豈不能終諾乎?”全質曰:“所須何物?”答曰:“犀佩帶一條耳。”全質曰:“唯。”言畢失所在,主者報蹴踘,遂令畫犀帶。日晚,具酒脯,並紙錢佩帶,於橫門外焚之。是夜,全質才寐,即見戴圓笠紫衣人來拜謝曰:“蒙賜佩帶,慚愧之至,無以奉答。然公平生水厄,但危困處,某則必至焉。”洎太和歲初大水,全質已為太平軍裨將,兼監察。有切務,自中都抵梁郡城,西走百歇橋二十里,水深而冰薄。素不諳委,程命峻速,片刻不可駐。行從等面如死灰,信轡委命而行。才三數十步,有一人後來,大呼之曰:“勿過彼而來此!吾知其徑,安而且捷。”
全質荷之,反轡而從焉。才不三里,止泥濘,而曾無尺寸之阻,得達本土。以物酬其人,人固讓不取,固與之,答曰:“若仗我而來,則或不讓;今因我而行,亦何所苦?”終不肯受,全質意其鮮焉,乃益(“益”原作“緩”,據明鈔本改。)之。須臾復來,已失所在。
卻思其人,衣紫衣,戴圓笠,豈非橫門之人歟?開成初,銜命入關,回宿壽安縣。夜未央而情迫,時復昏晦,不得已而出逆旅,三數里而大雨,回亦不可。須臾,馬旁見一人,全質詰之:“誰歟?”對曰:“郵牒者。”更於馬前行,寸步不可睹。其人每以其前路物導之,或曰樹。或曰樁,或曰險,或曰培塿,或曰窮,全質皆得免咎。久而至三泉驛,憩焉。才下馬,訪郵牒者欲酬之,已不見矣。問從者,形狀衣服,固紫衣而首戴笠,復非橫門之人歟?
會昌壬戌歲,濟陰大水,穀神子與全質同舟。訝全質何懼水之甚,詢其由,全質乃語此。又云,本性無懼水,紫衣屢有應,故兢慓之轉切也。(出《博異記》)
隴西李全質年輕在沂州時,曾經整天玩踢球的遊戲。一次天快亮時,在沂州的橫門東庭前閉目休息。忽然有一個穿紫衣服、頭戴圓斗笠的人直奔他面前來,並且說:“奉命追趕。”全質問:“什麼人追我?”穿紫衣的人說:“不是我追你,另有人追你。”不一會兒,一個穿綠衣服的人過來,說:“奉命追趕。”那人說話時神色惶急,看情勢是無法挽回的了。全質說:“你難道有什麼需求?”綠衣人說:“奉命追趕,怎敢說有什麼需求。”紫衣人對綠衣人說:“不用追。”用手一揮,讓綠衣人離開橫門。紫衣人乘機對全質說:“剛才蒙您所問所需,難道你能兌現你的許諾嗎?”全質問:“你需要什麼?”那人回答說:“一條犀牛佩帶罷了。”全質回答說:“行。”說完那人就不見了。主管踢球的人報說:“開始踢球。”全質就派人辦置犀牛佩帶。當天晚上,備辦了酒肉、紙錢、和佩帶,在橫門外焚燒了。這天夜裡,全質剛剛入睡,就夢見穿紫衣、戴圓斗笠的人來拜謝說:“承蒙您賜給我佩帶,慚愧極了,無以報答,然而你這一生將要遭水難,只要你有危難的時候,我一定前來相助。”等到太和初年漲大水,全質已經做了太平軍副將,兼做監察。一次有緊急軍務,要從中都到梁郡城,向西走到離百歇橋二十里的地方,水深而冰薄,全質平素又不熟悉水運,軍命嚴厲緊急,片刻不可停留,隨從都嚇得面色如土。全質只好信手拿著韁繩,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