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十分通順,韋氏感到很奇怪。那妓女二十一歲時就死了,韋氏十分痛苦。由於思念她,身體都消瘦了很多,經常扔下要做的事就去睡覺希望能夢見她。有一天,韋氏聽家裡的僕人說,嵩山有位姓任的隱者能為死者招魂,韋氏就把任某請來了,請他為妓女招魂。任某讓韋氏選了個日子淨心吃素,安排了一個房間,在屋裡掛上帳幕,燒上了香,然後向韋氏要一件妓女生前穿過的衣服好召她的魂。韋氏翻找衣箱,妓女的衣服都已施捨給僧人了,只剩一件金縷裙,任某說,“這就可以了。”這天晚上,任某讓韋氏斷絕一切人事雜念,並告誡說到時候絕不許和妓女的魂靈親近,也不許哭。任某在香前點了一支蠟燭說,“蠟燒到一寸時,我就走了。”韋氏連大氣也不敢出,牢記著任某的告誡。這天夜裡,萬籟無聲,星河閃爍,任某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手裡舉著那件裙子朝著帳子招魂,反覆了幾次後,忽然聽見女子悲嘆接著就見那女子從帳中露出了一點身子,含淚凝視,似怨似悲,好像悲傷得不能自持的樣子。韋氏頓時又驚又悲哭了起來,任某立刻提醒說,“你千萬不要驚動她,不然她立刻就會回去了!”韋氏只好強忍哭泣向那女子拜禮。看她那模樣,和活著時完全相同,韋氏和她說話,她只是點點頭而已。過了一會,蠟燭快要燃盡,那女子的歸期就要到了,韋氏忙撲上前去,女子就突然消失了。韋氏就捧著帳幕痛哭起來,哭昏過去又甦醒過來。任某對韋氏說,“我不是用召魂術掙錢的那種人,由於被你的真情所感動,所以才來幫你一把。其實男女之情就像水上的波浪樹上的鮮花,轉眼就會消失,你不必這樣掛在心上。”韋氏想好好酬謝任某,任某不受,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後來,韋氏曾為這事寫了一首詩:“惆悵金泥簇蝶裙,春來猶見伴行雲。不教佈施剛留得,渾似初逢李少君。”韋氏悼念的詩寫了很多,這裡不一一記載了。後來韋氏一直鬱鬱寡歡,第二年就死去了。
李 潯
鹹通中,中牟尉李潯,寓居圃田別墅。性剛戾,不以鬼神為意。每見人酹酒,必怒而止之。一旦,暴得風眩,方臥於廡下,忽有田父立於榻前,雲:“鄰伍間欲來省疾。”見數人,形貌尪劣,服飾或紫或青。有矮僕,提酒兩壺,歷階而上。左右妻子,悉無所睹。謂潯曰:“爾常日負氣,忽於我曹。醪醴之間,必為他人愛惜。今有醇酎數鬥,眾欲為君一醉。”俄以巨杯,滿酌飲潯,兩壺俱盡,餘瀝滿席。謂潯曰:“何以常時惜酒也耶?”自爾百骸昏悴,如宿宿酲惙然,數月方愈。(出《劇談錄》)
唐懿宗鹹通年間,河南中牟縣的縣尉李潯住在郊園中的別墅裡。李潯性格剛毅,脾氣暴躁,從來不信鬼神。每當他看到有人向鬼神祭酒,就會很生氣地制止。有一天,他突然得了中風病,在房簷下躺著,就見幾個農夫來到床前說,“鄰居們聽說你病了,特地來看你。”
李潯看這幾個人相貌醜陋不堪,有的穿紫有的穿青,又見一個很矮的僕人提著兩壺酒沿著庭院的臺階走上來,但這些人李潯身旁的家人都看不見。那矮僕說,“你平時特別固執,瞧不起我們。別人敬我們點酒,你也阻擋制止。今天我帶來幾鬥好酒,大家和你一起喝個痛快吧!”說著就拿來一個很大的酒杯,倒滿了酒給李潯,把兩壺酒都倒光了,地上還灑了很多的酒。那矮僕又對李潯說,“你看我們可不像你平時那麼珍惜酒吧?!”李潯這次被鬼怪們灌得醉成了一灘泥,總是醉醺醺的又昏又乏,過了幾個月才好。
段成式
太常卿段成式,相國文昌子也,與舉子溫庭筠親善。鹹通四年六月卒。庭筠居閒輦下,是歲十一月十三日冬至,大雪,凌晨有扣門者。僕伕視之;乃隔扉授一竹筒,雲:“段少常送書來。”庭筠初謂誤,發筒獲書,其上無字。開之,乃成式手札也。庭筠大驚,馳出戶,其人已滅矣。乃焚香再拜而讀,但不諭其理,辭曰:“慟發幽門,哀歸短數。平生已矣,後世何雲。況復男紫悲黃,女青懼綠。杜陵分絕,武子成覠。自是井障流鸚,庭鍾舞鵠。交昆之故,永斷私情。慷慨所深,力佔難盡。不具。荊州牧段成式頓首。”自後寂無所聞。書雲覠字,字書所無,以意讀之,當作“群”字耳。溫段二家,皆傳其本。子安節,前沂王傅,乃庭筠婿也,自說之。(出《南楚新聞》)
任太常卿的段成式,是相國段文昌的兒子,他和舉人溫庭筠是好友。唐懿宗鹹通四年六月,段成式去世了,當時溫庭筠正在京城閒住。這年十一月十三日冬至這一天,下起了大雪。一大早有人敲溫庭筠的門。僕人去開門時,隔著門送進一隻竹筒,外面的人說是段成式送信來了。溫庭筠起初以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