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神錄》)
池陽有個人叫胡澄,給別人種田為生。他妻子死了,官家給了一副棺材以埋葬。胡澄把妻子生前穿過的衣服首飾都隨棺埋葬。幾年後,胡澄偶然在街上遇見一個擺攤賣首飾的,仔細看,那人賣的都是妻子生前的首飾。問那人怎麼回事,說他賣的這些首飾都是一個女人寄存在他那裡的,女人並約定某天來取錢。胡澄按照那個日子又去街上等著,果然看到妻子來找賣首飾的人取錢,錢拿到手妻子就走了,胡澄就在後面偷偷跟著。到了郊外,胡澄追上了她,問是怎麼回事。妻子設:“當初我死後,雖然官家給了一副棺材以免我暴屍荒郊,但後來卻不斷催要棺材錢,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把首飾賣了還債吧。”說完就不見了。後來胡澄出家當了和尚。
王 攀
高郵縣醫工王攀,鄉里推其長者,恆往來廣陵城東。每數月,輒一直縣。自念明日當赴縣,今夕即欲出東水門,夜泛小舟,及明可至。既而與親友飲於酒家,不覺大醉,誤出參佐門,投一村舍宿。向曉稍醒,東壁有燈而不甚明。仰望屋室,知非常宿處,因獨嘆曰:“吾明日須至縣,今在何處也?”久之,乃聞其內躡履聲,有婦人隔壁問曰:“客將何之?”因起辭謝曰:“欲之高郵,醉中誤至於是。”婦曰:“此非高郵道也,將使人奉送至城東,無憂也。”乃有一村豎至,隨之而行。每歷艱險,豎輒以手捧其足而過。既隨至城東嘗所宿店,告辭而去。攀解其襦以贈之,豎不受,固與之,乃持去。既而入店易衣,乃見其襦故在腰下,即復詣處尋之,但古冢耳,並無人家。(出《稽神錄》)
高郵縣有位醫生叫王攀,被大家推崇為長者。他經常往來於廣陵城東。每隔幾個月要到縣裡去一次。這天他算著明天又該去縣城了,就決定今天晚上出東水門乘小船,天晚就能到縣裡。沒想到這天晚上他上路前在家喝醉了酒,走錯了路出了參佐門,半夜在一間村舍裡投宿。天亮時醒了酒,睜眼看見東牆下有盞不太亮的燈,仰頭看看屋裡,才知道這兒不是自己向來投宿的那個旅店,不覺獨自嘆了口氣說:“我明天必須趕到縣裡,可現在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啊!”過了半天,就聽見裡屋有輕輕的腳步聲,接著就聽一個女人隔牆問道:“客官要去哪裡呀?”王攀說:“我要去高郵,因為喝醉酒竟走錯了路來到了這裡。”女人說:“這裡不是去高郵的路,我找個人送你到東城,你不用擔心。”後來女人讓一個村裡的童子帶路。王攀跟著村童走,每次遇到險路,村童就捧起王攀的腳飛一樣地越過,一直把王攀送到城東他經常投宿的旅店,村童才告辭而去。王攀脫下身上的短襖送給村童,村童不要,王攀堅持送給他,他才拿著襖走了。王攀進了旅店換衣服,突然發現送給村童的短襖仍在自己腰帶上掖著。隨即,王攀又到他曾誤投的村舍去看,只有一座古墳,根本就沒有人家。
鄭守澄
廣陵裨將鄭守澄,新買婢。旬日,有夜叩門者曰:“君家買婢,其名籍在此,不可留也。”開門視之,無所見。方怪之,數日,廣陵大疫,此婢亦病,遂卒。既而守澄亦病卒。
而弔客數人,轉相染者,皆卒。甲寅歲春也。(出《稽神錄》)
廣陵副將鄭守澄新近買了個丫環,十多天後夜裡聽見有人敲門說:“你買的那個丫環,她的戶籍在我這裡,你萬萬不可以留她!”鄭守澄開門看,什麼人也沒有,心理非常奇怪。
過了幾天,廣陵突然流行大瘟疫,那個婢女得病死了,接著守澄也病死,連前來祭弔的人也傳染了瘟疫相繼死去。這是甲寅年春天的事。
劉 騭
洪州高安人劉騭,少遇亂,有姐曰糞掃,為軍將孫金所虜。有妹曰烏頭,生十七年而卒。卒後三歲,孫全為常州團練副使。糞掃從其女君會宴於大將陳氏,乃見烏頭在焉。問其所從來,雲:“頃為人所虜,至嶽州,與劉翁媼為女。嫁得北來軍士任某,即陳所將卒也。
從陳至此爾。“通訊至其家,騭時為縣手力。後數年,因事至都,遂往昆陵省之。晚止逆旅。翌日,先謁孫金。即詣任營中。先遣小僕覘之,方見灑掃庭內,曰:”我兄弟將至矣。“僕良久扣門,問為誰。曰:”高安劉之家使。“乃曰:”非二兄名騭多髯者乎,昨日晚當至,何為遲也。“即自出營門迎之,容貌如故,相見悲泣,了無少異。頃之,孫金遣其諸甥持酒食,至任之居,宴敘良久,烏頭曰:”今日乃得二兄來,證我為人。曏者恆為諸生輩呼我為鬼也。“任亦言其舉止輕捷,女工敏速,恆夜作至旦,若有人為同作者。飲食必待冷而後食。騭因密問:”汝昔已死,那得至是?“對曰:”兄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