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銀鉤珠絡,長筵列饌,都極其豐盛清潔。夫人就讓鄭郎坐下,夫人善於清談,敘說佈置的情況,世人難以相比。吃罷命令上酒,用銀器盛著約三鬥多,琥珀色,用鏤杯斟酒。侍女行酒,味道非常甜香。到晚上,一個婢女上前說:“女郎已妝扮完了。”就讓人帶領鄭郎來到外面的廳裡,用百味香水沐浴。左右的人送來衣帽鞋珮,十個漂亮的婢女扶著他進花堂,盡情戲謔,從廳堂到門,走到花燭跟前,就請鄭郎進入帳內。那女子年齡十四五歲,容貌非常漂亮,前所未見,穿著豔麗,在當時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鄭郎於是非常高興,而後就拜完婚禮。第二天,夫人讓女子與鄭郎到東堂。堂中放著紅羅帷帳,被褥、坐墊、席子,都極其精美。女子善彈箜篌,曲詞新穎特別。鄭郎問她,迎婚前我騎來的馬,現在在哪裡?“回答說:”現在已經返回去了。“這樣度過了一百多天。鄭郎雖然情愛很深,可心裡卻稍有懷疑,於是對女子說:”能夠和你一起回去嗎?“女子悲哀地說:”有幸託身投合在一起,能陪伴侍奉你,陰曹與世間本來是相隔的,不合你的心願該怎麼辦?“於是聲淚俱下。鄭郎覺察到她的怪異,就告訴夫人說:”家裡丟失了我,很有疑心,感覺奇怪,請求讓我歸還吧。“夫人說:”剛才蒙你看重,非常感激欽慕。然而陰間有特殊的道路,理當暫時分離,分離的時候,能不悲痛嗎?“鄭郎也流淚了,就安排盛大宴會,與女子告別說:”三年後,必當迎接你。“鄭郎就拜謝告別。婦人出門,揮淚握著鄭郎的手說:”雖然有後會的日子,還須延續年月,歡聚的日子還是太少了,分離的日子痛苦漫長,望你努力愛惜自己吧。“鄭郎也很悲悽,婦人用貼身的紅襯衫和一雙金釵贈給鄭郎作別,說:”你不要忘記我,用這些作為紀念。“於是分袖而去。夫人命人送鄭郎,鄭郎就上前騎上青驄馬,馬的披帶很精美。鄭郎騎馬出門,很快又到了自己的家。奴僕就說:”家裡丟你已有一年了。“看他帶回的東西都是真的,他家人告訴他說:”郎君出門後,你的馬自己回來了,沒見有人送來。“鄭郎開始尋找他的住過的地方,只看見一座大墳墓,旁邊有座小墳墓,墳前有一排樹,都已經枯死了。可是以前所看見的,都是茂密成蔭的樹林,他附近的人告訴說這是崔夫人和他的孩子的墳墓。鄭郎尤其奇怪,自己過了三年的期限,一定該死了。後來到了日期,果然看見從前所使的婢女騎馬來迎接他。鄭郎說:”生死本來自有定命,只要能夠安樂,我又有何憂慮?“就全都吩咐了家事,預感到終期已到,第二天就死了。
朱 敖
杭州別駕朱敖舊隱河南之少室山。天寶初,陽翟縣尉李舒在嶽寺,使騎招敖。乘馬便騁,從者在後,稍行至少姨廟下,時盛暑,見綠袍女子,年十五六,姿色甚麗。敖意是人家臧獲,亦訝其暑月挾纊。馳馬問之,女子笑而不言,走入廟中。敖亦下馬,不見有人。遂壁上觀畫,見綠袍女子,乃途中睹者也,嘆息久之。至寺具說其事,舒等尤所嘆異。爾夕既寐,夢女子至,把被欣悅,精氣越泆,累夕如此。嵩嶽道士吳筠書一符闢之,不可。又吳以道術制之,亦不可。他日,宿程道士房。程於法清淨,神乃不至。敖後於河南府應舉,與渭南縣令陳察微往詣道士程穀神。為設薯藥,不託蓮花,(託蓮花明鈔本作施葷饌。)鮮胡麻饌。留連笑語,日暮方回。去少室五里所,忽嵩黑雲騰踴,中掣火電。須臾晻昧,驟雨如瀉。敖與察微從者一人伏櫪林下,旁抵巨壑。久之,有異光,與日月殊狀。忽於光中遍是松林,見天女數人,持一舞筵,周竟數里,施為松林上。有天女數十人,狀如天仙,對舞筵上。兼有諸神若(神若原作若異,據明鈔本改。)觀世音。終其兩舞,如半日許。曲終,有數人狀如俳優,卷筵回去,便天地昧黑,復不見人。敖等夤緣夜半,方至舍耳。(出《廣異記》)
杭州別駕朱敖過去隱居在河南的少室山。天寶初年。陽翟縣尉李舒在嶽寺,派騎兵招敖來。朱敖便騎馬馳騁而去,跟從的人在後面。剛走到少姨廟下,當時是盛夏,看見一個穿綠袍的女子,年齡十五六歲,容貌特別漂亮,朱敖料想是別人家的奴婢,也驚訝她暑天還穿著棉衣,就騎馬上前問她,女子笑著卻不說話。走進廟中,朱敖也下馬,沒看見有人,就欣賞壁畫。看見綠袍女子,就是道上遇到的那個,嘆息很久,到了寺廟,把剛才的事都說了。李舒等人尤其驚歎詫異。那天晚上已經睡了,夢見女子來到。他就抓著被子非常興奮。精氣越來越溢失,幾天晚上都是這樣。嵩嶽道士吳筠給他寫了一張符籙避邪,不行;吳筠又用道術控制,也不行。有一天,朱敖借宿在程道士房裡,程對道術虔誠,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