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部分(1 / 4)

小說:太平廣記 作者:

,甚歡。每相狎暱,無所不致,唯不及亂而已。是以崟愛之重之,無所怪惜,一食一飲,未嘗忘焉。任氏知其愛己,因言以謝曰:”愧公之見愛甚矣。顧以陋質,不足以答厚意;且不能負鄭生,故不得遂公歡。某,秦人也。生長秦城,家本伶倫,中表姻族,多為人寵媵,以是長安狹斜,悉與之通。或有殊麗,悅而不得者,為公致之可矣。願持此以報德。“崟曰:”幸甚!“鄽中有鬻衣之婦曰張十五娘者,肌體凝潔,崟常悅之。因問任氏識之乎,對曰:”是某表娣妹,致之易耳。“旬餘,果致之。數月厭罷。任氏曰:”市人易致,不足以展效。或有幽絕之難謀者,試言之,願得盡智力焉。“崟曰:”昨者寒食,與二三子游於千福寺,見刁將軍緬張樂於殿堂,有善吹笙者,年二八,雙鬟垂耳,嬌姿豔絕。當識之乎?“

任氏曰:“此寵奴也。其母即妾之內姐也,求之可也。”崟拜於席下。任氏許之,乃出入刁家。月餘,崟促問其計,任氏願得雙縑以為賂,崟依給焉。後二日,任氏與崟方食,而緬使蒼頭控青驪以迓任氏,任氏聞召,笑謂崟曰:“諧矣。”初任氏加寵奴以病,針餌莫減。其母與緬憂之方甚,將徵諸巫。任氏密賂巫者,指其所居,使言從就為吉。及視疾,巫曰:“不利在家,宜出居東南某所,以取生氣。”緬與其母詳其地,則任氏之第在焉。緬遂請居。任氏謬辭以逼狹,勤請而後許。乃輦服玩,並其母偕送於任氏。至則疾愈。未數日,任氏密引崟以通之,經月乃孕。其母懼,遽歸以就緬,由是遂絕。他日,任氏謂鄭子曰:“公能致錢五六千乎?將為謀利。”鄭子曰:“可。”遂假求於人,獲錢六千。任氏曰:“鬻馬於市者,馬之股有疵,可買以居之。”鄭子如市,果見一人牽馬求售者,青在左股,鄭子買以歸。其妻昆弟皆嗤之曰:“是棄物也,買將何為?”無何,任氏曰:“馬可鬻矣。當獲三萬。”鄭子乃賣之。有酬二萬,鄭子不與。一市盡曰:“彼何苦而貴買,此何愛而不鬻?”

鄭子乘之以歸,買者隨至其門,累增其估,至二萬五千也。不與,曰:“非三萬不鬻。”其妻昆弟聚而詬之。鄭子不獲已,遂賣,卒不(卒不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登三萬。既而密伺買者,徵其由,乃昭應縣之御馬疵股者,死三歲矣。斯吏不時除籍,官徵其估,計錢六萬,設其以半買之,所獲尚多矣。若有馬以備數,則三年芻粟之估,皆吏得之,且所償蓋寡,是以買耳。任氏又以衣服故弊,乞衣於崟。崟將買全綵與之,任氏不欲,曰:“願得成制者。崟召市人張大為買之,使見任氏,問所欲。張大見之,驚謂崟曰:”此必天人貴戚,為郎所竊,且非人間所宜有者。願速歸之,無及於禍。“其容色之動人也如此。竟買衣之成者,而不自紉縫也,不曉其意。後歲餘,鄭子武調,授槐裡府果毅尉,在金城縣。時鄭子方有妻室,雖晝遊於外,而夜寢於內,多恨不得專其夕。將之官,邀與任氏俱去,任氏不欲往,曰:”旬月同行,不足以為歡。請計給糧餼,端居以遲歸。“鄭子懇請,任氏愈不可。

鄭子乃求崟資助,崟與更勸勉,且詰其故。任氏良久曰:“有巫者言,某是歲不利西行,故不欲耳。”鄭子甚惑也,不思其他,與崟大笑曰:“明智若此,而為妖惑,何哉?”固請之,任氏曰:“倘巫者言可徵,徒為公死,何益?”二子曰:“豈有斯理乎?”懇請如初。

任氏不得已,遂行。崟以馬借之,出祖於臨皋,揮袂別去。信宿,至馬嵬。任氏乘馬居其前,鄭子乘驢居其後。女奴別乘,又在其後。是時西門圉人教獵狗於洛川,已旬日矣。適值於道,蒼犬騰出於草間。鄭子見任氏歘然墜於地,複本形而南馳。蒼犬逐之,鄭子隨走叫呼,不能止。裡餘,為犬所獲。鄭子銜涕,出囊中錢贖以瘞之,削木為記。回睹其馬,齧草於路隅,衣服悉委於鞍上,履襪猶懸於鐙間,若蟬蛻然。唯首飾墜地,餘無所見,女奴亦逝矣。旬餘,鄭子還城,崟見之喜,迎問曰:“任子無恙乎?”鄭子泫然對曰:“歿矣!”崟聞之亦慟,相持於室,盡哀。徐問疾故,答曰:“為犬所害。”崟曰:“犬雖猛,安能害人?”答曰:“非人。”崟駭曰:“非人,何者?”鄭子方述本末,崟驚訝嘆息不能已。明日,命駕與鄭子俱適馬嵬,發瘞視之,長慟而歸。追思前事,唯衣不自制,與人頗異焉。其後鄭子為總監使,家甚富,有櫪馬十餘匹。年六十五卒。大曆中,沈既濟居鍾陵,嘗與崟遊,屢言其事,故最詳悉。後崟為殿中侍御史,兼隴州刺史,遂歿而不返。嗟乎!異物之情也,有人道(道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焉!遇暴不失節,徇人以至死,雖今婦人有不如者矣。惜鄭生非精人,徒悅其色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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