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有咱們就沒他們。大哥,看在祖宗的分上,你就答應了吧!”
曾國藩眼瞅著弟弟們那種心如火燎的樣子,暗自好笑。心裡說:我比你們還著急呢!我在外表上不能不端著一點兒,買東西還要看看成色呢!看來,他們還是毛嫩哪!
正在這時候,有個家院慌忙跑進來稟報:“奉旨欽差金大人到!”曾國茶忙問:“現在何處?”“回九爺,剛到府門。”
此時,兄弟們都把目光集中到曾國藩身上了。曾國藩的臉上毫無表情,室內靜了片刻,他這才站起身來吩咐:“你們哥仨快把廳房拾掇一下,擺好香案,我去更衣。”哥仁心裡的石頭這才落地,急忙準備去了。
曾國藩換完了衣服,命人大開中門,繃著個臉兒,一步一步走出來,親自迎接欽差,只見長沙知府金大衛懷抱聖旨,昂然而入,侍衛分列兩旁,好不威嚴。曾國藩哈著腰把他讓進正廳,此時,香案已經擺好。金大衛把聖旨供上,曾國藩率領全家上上下下跪在案前,由金大衛領著行了三拜九叩之禮。禮畢,曾國藩和全家大小都趴在地上,不敢行動。金大衛站起身來,面對眾人,把聖旨展開,喝道:“曾國藩接旨!”“罪臣叩問聖安。萬歲!萬萬歲!”說著,又叩一頓頭,傾耳靜聽。金大衛用一口濃重的貴州腔,高聲念道:
朕自登基以來,志在安內攘外,四方臣服,萬民樂業。恨髮匪滋蔓南省,舉國震驚,黎民塗炭,苦不可言。
朕每思至此,食不甘味,夜不成寐。
現賊勢日熾,氣候已成。如不及時剿滅,必釀大患。朕遍數朝野,非卿不能滅之。
朕素知卿,忠心耿耿,才高志大。特授卿為兵部右侍郎,督辦湖南軍務,協助各省督撫,剿滅匪亂。卿有權籌餉練兵,獨自作戰,不受他人節制。一旦功成,朕必按功行賞,破例摧升。欽此。
曾國藩聽罷,好像吃了一副順氣丸,那個痛快勁就甭提啦,趕緊叩頭謝恩,山呼萬歲。
金大衛把聖旨交給曾國藩。曾國藩高舉過頂,交給總管,供在佛堂正中。
金大衛整冠理袍,對著曾國藩深深一揖:“卑職給曾大人道喜了!”曾國藩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同喜,同喜!”忙派人整治酒席,招待欽差。曾國荃、曾國華、曾國葆作陪。
酒過三巡,金大衛道:“按正理,巡撫駱大人是應該來的。只因賊勢猖狂,不敢離城,這才委卑職宣旨。請曾大人恕罪!”曾國藩又客氣了幾句。金大衛接著說:“撫臺大人交代我,請您快些上任。不知大人何時動身?”曾國藩稍微想了想,說:“五日後準到省城。”“好,好。卑職回去給您準備公館。”金大衛說罷,起身告辭。曾國藩一直把他送到門外,這才拱手告別。
訊息傳開,本地的舉人、秀才、紳士、名流、財閥、地主、同族的長者,俱都登門賀喜。曾府張燈結綵,賓客絡繹不絕,喜氣洋洋,好像過年那麼熱鬧,曾國藩整整接待了一天。
第二天,曾國藩命人在府門掛上“免客牌”,不管是誰,一律擋駕不見。然後把曾國荃、曾國華、曾國葆、曾國棟、曾國樑,還有他的父親曾大公和他的長子曾繼揚召在一起;又把他的得意弟子羅澤南、李續賓、李續宜找來,講了一下他出山後的雄心壯志和打算。
曾國藩先說了些感激皇恩、願意為國效力的話,然後說:“我此次出山,實出迫不得已。皇上沒有把我忘了,還抱著很大的期望,做臣子的只有替主分憂,竭盡全力了。不過,長毛子極難對付,光靠一兩個人的才智是絕對辦不到的,需要大家全力相助。一要不負聖恩,二要忠於職守。有智使智,無智出力。切不可因私廢公,混水摸魚。”
曾國藩又說:“如今朝廷兵制,弊端甚多,此次幫辦團練,擬採用‘兵為將有’之法,即由統領挑選營官,營官挑選哨長,直到什長挑選兵丁。所收兵勇,均需取保具結。嚴格控制,以防懈怠。”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連連打仗,處處用錢,朝廷財政枯竭,國家困難重重。為替皇上分優,我想自籌經費興辦練勇。一可兵權歸己,他人無法節制;二可練成理想之兵,任我驅使。這樣一來,既能戰無不勝,爾等的雄心壯志亦不難酬矣!為此,除向本省商賈、巨紳集資之外,我還準備變賣家產充做軍費。這件事就交給二弟國棟辦吧!”
曾大公聞聽,心疼得要命,他哆哆嗦嗦地說道:“這怎麼行?家業是祖宗留下來的,也是我一生用心血換來的。創業不易,守業更難。怎能給他們充軍費呢?這圖個什麼?”
羅澤南站起來,走到曾大公身邊,笑著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