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源的,蘇聯黨內的過火斗爭,東歐各國的大清洗,我國十年內戰時期清理AB團,延安的搶救運動,真是一脈相承,愈演愈烈,為什麼要這樣搞呢?

100春風又綠江南岸

1956年春天,峰迴路轉,柳暗花明,莫斯科傳來蘇共20大勝利召開的喜訊,對斯大林個人迷信的批判,赫魯曉夫的精彩報告,黨內*和社會主義*擴大化,從不同的渠道傳到報社,傳到我的耳鼓。周恩來《關於知識分子問題的報告》在報紙上全文刊登,真是冰河解凍,天氣放晴,難得這樣一個舒緩開心的春天。

一臉嚴肅的王石泉傳達毛澤東的談話,說:“如今的大學像一個兵營,缺乏自由空氣,大學生們死氣沉沉,不敢談個人理想和志願,深怕戴上個人主義帽子,問他畢業後想幹什麼,回答服從組織分配,黨和人民的需要就是個人的志願。看來,個人主義還是要有一點才好。”接著又傳達劉少奇對新聞工作的指示,說我們的記者不能永遠當土記者,我們的作家只瞭解一點老百姓的事情,是不夠的,新華社的記者要胸懷世界,目光遠大,凡是有美聯社、塔斯社記者活動的地方,我們都要派記者去。報人要知識廣博,懂得微積分、原子能、半導體和各種現代科學知識,才能適應新形勢的需要。這些新的精神如小河流水,滋潤著復甦的大地,與王石泉那張動輒訓人的鐵青色的臉極不調和。

人們在私下議論,蘇共20大開得太好了,可惜開晚了半年,如果在1955年舉行,中國也許不會反胡風和肅反,中國將少一場劫難。這年春天,知識分子像鬆了綁,每晚雷打不動的政治學習取消了,可以在家讀書,可以小聚談心,可以到街上散步或看電影。老少一律穿中山服的習慣也發生了變化,有人穿起夾克或西裝,我也到美琳服裝店做了一套翻領的青年裝和軍便服,被稱為《幸福的生活》中瓦西里穿的那種烏克蘭襯衫,還用肅反中積累的存款買了一塊進口的三都士手錶。川大的教授們紛紛購買工具書,制訂個人向科學進軍的規劃,與出版社簽訂出版個人專著的合同。每天早晨,我很早就起床,在報社的操場上進行晨練,然後到辦公室細讀蘇共高階黨校出版的《辯證唯物論》,還寫了些筆記。週二晚上,坐公交車到省委禮堂聽省委學習室主任耀南講政治經濟學。耀南是部隊下來的老幹部,經歷過戰爭,學風端正,文風樸實,他在綿陽地委任理論科長時,我去採訪過他。他講話扼要,一語中的,在自己主辦的《理論通訊》上發表的文章一如他的性格,篇幅短小,言之有物,思路清晰,點到為止。如今給中級組幹部上大課,也頗有水平,能以通俗生動的語言講艱深的原理,頗受學員好評。業餘還搞創作,在川報副刊上以山虹為筆名發表過一些作品。一位作風踏實而多才多藝的理論教員在1957年也被打成右派,這真出入意料。

這年春季,黨中央發出“向科學文化進軍”的號召,陸定一發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大塊文章,活躍了學術界和文藝界的思想,繁榮了創作。高教部決定擴大招生。這一年,全部高中畢業生升人大學尚不足以完成招生計劃,便發動年輕的機關幹部和有同等學歷的社會青年報考大專院校。一天晚上,我到黨校禮堂聽政治經濟學課,遇到從報社調到西南民族學院編報刊的同事王慰庭,他已申請報考高校。大概聽說我在肅反中受到審查的窘境,極力慫恿我改變環境,一展身手。我被他說動了,覺得自己在報社已成了邊緣人物,目前年紀還輕,讀上五年大學後遠走高飛,可以尋找到更光明的未來,便寫了個報告。王石泉說:“你已經是報社的業務骨幹,何苦又從頭學起?”我心想業務骨幹竟當了肅反物件、政治上不可信任的異類,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旋即又寫了近百行的長詩《申請》交給伍陵,伍總被感動了:“你執意深造,也是好事,你就準備報考吧!”報社撥了一間辦公室供報考者複習。並印了歷年的高考試題供我們參考。一天晚上,我讀艾蕪舊作《我的青年時代》,上面有一首小詩:“安得舉雙翼/激昂舞太空/蜀山無寄處/我去乘長風”。詩歌敲擊著我的心扉,我把它抄在一箇舊信封上,偶然被王石泉看到,不知刺傷了他哪根神經,引起歇斯底里大發作:“你不要對肅反不滿,根據黨的政策,去年對你進行審查是完全必要的。如今想離開報社去乘長風,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果子吃!”他越說越氣憤,更加堅定了我離開報社的決心。

4月下旬,我到樂山、井研、五通橋等地採訪。到樂山那天晚上,住在地委客房,讀了《人民文學》第4期劉賓雁的報告文學《在橋梁工地上》。前面有編者按語:“我們期待這種能尖銳提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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