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叫起來。倭兵們忙來攙扶小頭目,那樵夫趁機已跑了十數丈遠。
小頭目強忍疼痛道:“不要管我,快追!”
倭兵們突然省悟過來,留兩人攙扶小頭目,兩人疾追那樵夫。翻過一個小山頭,眼看就要追上,前面恰好有個樹林,那樵夫一頭扎進去。兩個倭兵怕林內有埋伏,在林邊張望了一會,只得去了。
小頭目帶四名倭兵回河田來見東鄉太郎,呈上搜來的書信,稟告所遇的經過。東鄉太郎啟了信皮,抽出信紙,見是俞大猷寫給汪義的親筆信,信上寫道:“來書悉知。念汝炎黃一脈,允汝投順,約某月日夾擊東鄉太郎,望勿失期。功成之日,當奏請朝廷,為汝折罪授官。所求倭兵返海歸國事,恰之於理,照準。”
東鄉太郎氣得麻臉脹紅,獨眼圓睜,罵道:“這廝竟欲賣我求榮!”轉而想道:汪義雖與我有隙,但自漳浦兵敗以來,聽我號令,未萌叛志,豈會驟然投順官兵?而今戚繼光已引兵入粵,欲設網獵我,難道是戚繼光使的反間計?在事體未明之前,不可輕率行事。於是遣親信小頭目帶一名親兵,去龍村附近觀察汪義動靜。
在樵夫去河田的同時,龍村卻來了一個採藥人,肩扛藥鋤,鋤上掛一個藥筐,在汪義駐地窺探。他用與樵夫同樣的辦法,給汪義送去了一封俞大猷致東鄉太郎的信。信中道:“來書知存。素聞東鄉大掌櫃為東倭豪傑,且精通漢學,大掌櫃此舉,實乃曉大體而明道理也。倭人流竄中國,已至山窮水盡地步,懷念家中父母妻兒,屬人之常情也。擬某月日,往攻汪義,望如約至,毋負本轅。但擒汪義,當貺舟大掌櫃,使汝家人團聚,以享天倫。”
汪義看後怒道:“我誠心佐爾,爾竟勾結官兵謀我。若非蒼天有眼,此書落在我手中,那時暴屍山麓,卻做了不明不白之鬼!”
汪義即招各隊小頭目,說道:“東鄉太郎狡詐成性,毒如蛇蠍,今欲求己生,卻將汝等賣與官兵。幸我截獲此書,戳穿伎倆。汝等可願隨我殺至河田,生擒此賊,碎屍萬段!”
眾頭目聽說東鄉太郎勾結官兵來攻龍村,氣憤之極,齊道:“願聽汪首領指揮,我等即刻出兵,殺戮此賊!”
次日黎明,汪義著人送書至南嶺,約郎八共擊東鄉太郎,寫道:“東鄉太郎欲買舟回國,暗通官兵,圖謀我等。其夷國異種,心懷叵測,我等同胞,焉能受其擺佈!約兄發兵,共殄滅此賊,那時我等獨據山嶺,天高鳥飛,豈非樂事?引項翹首,盼兄回覆。”
郎八系綠林餘孽,平日打家劫舍,殺人越貨,鬆散慣了的,只因官兵清剿,無以立足,才來投靠東鄉太郎,暫避風頭;而東鄉太郎管束甚嚴,久已不滿,但自思人單勢弱,勉強忍耐。今有汪義出頭,又是同種同族,綠林同道,自然樂意聽從,即回書道:“今夜三更,弟如約,襲擊東鄉太郎。”
汪義的親兵送信去南嶺,在回龍村途中,恰好給在龍村附近窺察的東鄉太郎的小頭目看到。小頭目命那同來的親兵繼續監探,自己即刻奔回河田報告。
東鄉太郎聽小頭目報告後,思道:既然汪義派人聯絡郎八,那封書信所言之事便確實無疑了。若出奇兵攻龍村,又怕郎八截我退路,有了,郎八勢弱,不如先除郎八,再收拾汪義。主意已定,命倭兵飽餐,夜襲南嶺。
當夜二更時分,郎八率賊兵東行,東鄉太郎引倭寇西走,兩軍會於蓮花山脊,立即接仗,動起手來,金鐵交鳴,殺聲傳遠。汪義正沿蓮花山北坡而上,去襲河田,聽到山脊有喊殺聲,率部轉向這邊,加入戰團。東鄉太郎本以為自領一千倭兵去攻郎八的五百賊兵,易如反掌,手到擒來,哪知汪義的一千倭兵自右殺至,頓時陣腳大亂,敗走河田。
東鄉太郎率倭兵退至河田,但見鎮頭火把通明,一員白袍將挺槍坐於白馬之上,背後旌旗上繡一個斗大的“胡”字,只聽那白袍將說道:“東鄉大掌櫃久違了。”
東鄉太郎見官兵襲了河田,氣得獨目圓睜,縱馬揮刀直斫白袍將,大聲喝道:“胡宜春休要猖狂,看我取你首級!”
胡宜春左邊步出一人,道:“胡將軍且退,殺雞焉用宰牛刀,待小可文秉才來戮此賊!”兩支鐵鏢已然出手,打中了東鄉太郎的馬眼。那馬雙眼流血,負痛人立,把東鄉太郎掀了下來。
東鄉太郎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立即站起身,橫刀守在胸前,道:“原來是你!”
文秉才道:“不錯,正是前年跟蹤之人。拿命來!”縱身向前,劍走中路,一招“后羿射日”,直刺東鄉太郎當胸。
東鄉太郎倭刀向上一推,一個“橫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