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450萬美國人把他們部分或全部的積蓄交給了信託投資公司,最後損失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本金,或者說損失總金額高達3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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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從富足到寒酸(3)
信用的過度膨脹,是1929年接下來那場災難的主要原因。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了一個不計後果的融資繼續加速的過程。在這一背景上,隱約出現了美國長期債務的龐然大物——330億美元的公債(聯邦的、州里的和市縣一級的),1;000億美元的公司和個人債務——要成功地維持,就需要不斷擴大的市場和全世界的繁榮。購買力的稍稍降低,或者價格的回落,都可以把震動傳遍整個山脈。龐大的信用運作——這是一股新的力量,一位經濟學家把這一力量比做物理學的原動力——依然沒有被人完全理解,依然被某些人魯莽地濫用著。1929年,普通的美國人對特大規模的信用沒有什麼概念,比方說,國際金融的增長,依靠持續不斷地把信用從富國注入到窮國,就連華爾街在其1929年9月3日空前高峰時所記錄的80億美元的信用(以經紀人貸款的形式),他們也全無概念。
普通人更熟悉像分期付款之類的家常形式的信用膨脹。打垮“銷售阻力”——常常是小市民當中的購買力不足——的激烈戰鬥,導致了購買汽車、衣服、洗衣機、電冰箱、傢俱、珠寶的分期付款方式的新一輪擴張。實際上,它是生產者借給消費者的一筆貸款,因為後者缺錢,而前者急需銷售自己的產品,比起透過降低價格、增加工資來提高民眾購買力這種頗為費勁的辦法來,他們更願意選擇分期付款的方法。到1929年,分期付款的好運氣為它吸引到了成千上萬的人。在大蕭條的強光之下,這一制度中的某些方面,比如誇大的價格、過高的分期付款利息連同對產品的歪曲等等,將會變得再清楚不過了。某些州(像紐約和肯塔基)的法律,設下了一個更惡毒的圈套(在30年代發展起來的),憑藉這一圈套,可以扣下一個債務人的全部工資,直到他的欠賬結清。
與此同時,重要的商業企業集中在更少人的手裡。遍及全國各地的連鎖店的打造,其重要性不亞於最近的汽車工業的大合併。集中化的產業,讓每一座都會都成了地區網路的中心,每一個這樣的網路,都適合製造、銷售和分配產品的全國模式。大陸的經濟從來不曾這樣高度整合過,其均衡也從來沒有這麼敏感。邊境、農場、鄉村和中心集鎮,最終都被城市的崛起所吞沒。城市工業主義發號施令,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1870年,工薪工人大約佔勞動人口的一半,如今,他們佔到了五分之四。一種老式美國所不熟悉的相互依賴,成了基本的經濟事實。工業生活和團體生活的結構,結合了工會和勞動立法所強加的組織結構,不知不覺地把放任主義的靈活性轉變成了某種更剛性、更難對付的東西。
這些範圍廣泛的變革,幾乎沒有進入普通百姓的意識。在他們的腦海裡,對個人主義及不受妨礙的個人奮鬥的信條的忠誠,莫過於1929年。理論與實際的衝突,就像勞資間的潛在摩擦一樣,依然是幾乎感覺不到的,只要國家的經濟機器還在以繁榮作為燃料運轉著。
事實上,20世紀20年代的繁榮並非始終如一地健康。從後來的情況看,它類似於發燒帶來的面紅耳赤,而不是健康的臉色紅潤。農業依然在為它1917~1918年間浮腫般的過度擴張而呻吟。連同煙煤礦和紡織品一起,它也屬於被稱為“生病產業”的臨床病房。產業劇變的確很大,一種對飯碗的不安全感出現了好幾年。甚至早在1926年,據估計,失業者就有15萬之眾;到1929年,這個數字增加到了180萬以上。樂天派們沒有注意到,在美國,失業和貧困已經成了長期的社會問題——既不是短暫的危機,也不容易透過個人慈善的努力來應對。為這一目的而籌集的個人基金和公共基金,當公共救濟開支逐步攀升的時候,其比例在逐漸縮小。16座重要城市1911年用在公共慈善事業上的錢是150萬美元,到1928年,一年要花2;000萬美元。
銀行業務中的缺陷也引起了人們的懷疑。在1929年10月大崩盤之前的6年時間裡,銀行破產以每天將近兩家的速度發生,但由於違規者都是一些較小的機構(主要在小城鎮),因此就缺少公開。商品出口跟生產能力不成比例。這個國家至少20%的資源沒有得到利用,導致國家收入損失了大約150億美元,佔它正在生產的商品和服務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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