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的騎士精神的感覺,你也會承認,時尚對妻子女兒來說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早在1930年,儘管女裝和童裝的產量只比上一年下降了13%,但男裝的產量卻比1929年的水平下降了25%,第二年下降了32%。既是為了經濟,也是為了方便,更多的男性開始放棄僵硬的衣領、帽子、吊襪帶和浴衣的上部。
就女人的衣服而言,上個世紀30年代初期出現了以更廉價的材料和做工大規模地模仿時髦的上衣。而且,在需要的壓力下,平常人家的女孩子也傾向於自己動手,縫衣制帽,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1930年9月的一份時尚報告,談到了更長的裙子和更女性化的樣式開始否定爵士時代輕佻女郎男孩子氣的稜角分明,並預言“一次對更莊重的道德和舉止的伴隨性迴歸”。褶邊、蝴蝶結、豐滿的線條,宣告了1931年末對歐仁妮皇后的帽子和其他款式的重新發現。小成本的虛張聲勢,在描畫得閃閃發亮的手指甲上得到了表達,這種時尚是1929年在巴黎流行起來的,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便從派克大街蔓延到了推銷女郎和打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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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新的生活設計(2)
在此期間,初次參加社交活動的懶人則在儀態上追求更好的時尚,傾向於“盡情吃喝、挺直腰桿”。短髮贏得了持久的勝利,儘管爵士時代那種剪到極短的髮型越來越少見,這段時期過去一半之後,髮梢內蜷的齊肩髮型開始戲弄冠冕堂皇的老式觀念,並與一種匆匆而過的時髦相一致,這就是在任何地方跟隨“搖擺樂”的節奏跳舞的女孩身上都可以看到的頭髮上的蝴蝶結和“小姑娘”裝束。寬鬆的運動衣是如此明顯地被現代人所偏愛,以至於到30年代中期,裙子開始再一次升高——幾乎成了國民信心的一項指標——而佛羅里達和加利福尼亞的不拘禮儀把海灘睡衣、休閒褲和短褲介紹給了美國的其他地區,在很多嚴肅古板的社群遭到抗議。街上穿的涼鞋,以及晚禮服,為30年代後期的露趾鞋鋪平了道路。
只要大蕭條依然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人們就不得不面對節省,不僅僅是節衣縮食,而且常常還有住房上的節省。富人當中的節約包括關閉或低價賣掉位於紐波特、巴爾港、棕櫚灘或聖巴巴拉的“村舍”,或者出讓法國南方的別墅,中產階級可能不得不退掉海濱或山區度假勝地的一幢租來的房子,並搬到鎮上的一幢花費較少的房子或公寓(這種情況十分普遍)。與父母、公婆、岳父母和僱員“擠在一起”的情況不計其數。1934年1月,對64座城市所作的一項調查顯示,在所有的種類與境況中,“特大家庭”的數量所佔比例從2%到15%不等,比例最高的是南方。大蕭條期間,南卡羅來納州的人口增長了六分之一,喬治亞州與之相當。
有些年輕人離開了陰鬱而邋遢的環境,以便為自己贏得獨立或更好的機會,出錢養活老人,或者用借來的錢進入師範學校,如今,他們身無分文、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預設了羅伯特?弗羅斯特對家的著名定義:家是一個“這樣的地方,當你不得不去那裡的時候,它不得不接納你”。在任何地方,父子間的緊張似乎都有增無減,如果後者過了自立之年以後依然沒有工作的話。掙工資的父親往往要重申他的權威,就好像年輕人從來都不是自己的老闆一樣。在城裡,一家人擠在狹小的公寓樓或出租房裡,這無疑加劇人們的脾氣和挫折感。那些在不停地尋找更便宜住處的接受救濟的人,往往比其他人更頻繁地搬家,儘管只要可能,他們就會牢牢地緊跟那些熟悉的老鄰居。
然而,失業者和他們的家人常常離群索居——衣衫襤褸的孩子躲著不見客,成人則一臉不高興地拒絕來自依然工作的朋友們的盛情邀請,因為他很難拿出三明治和咖啡回請朋友們玩一個晚上的牌。更容易受傷害的人恰恰想要獨處。就這樣,富國與窮國之間的聯絡,連同美國生活在豐年和歉年的老友誼,往往因為驕傲而被中斷了。有些家庭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腫臉充胖子,以慣常的速度邁步向前,直到災難將他們的精神打垮;另一些家庭因為對生活遠景的展望過於樂觀,或者因為不願意降低某些生活標準,而走到了同樣的關口。還有一些家庭則以謀略和勇氣與大蕭條搏鬥,有時候嘲弄吝嗇,並充分享受他們在娛樂上的罕見浪費。
在家庭圈子之內,很可能居住著這樣一些幽靈:未付的賬單,疾病,照料眼睛和牙齒的需要,為了孩子的教育或老人的保障而捨棄防老的儲蓄。諸如此類不斷累積的煩惱,常常會扭曲正常的家庭關係,導致此前一直忠心耿耿的妻子責罵正在找工作的丈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