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面前拼淚水多寡,顯示自己有多悲痛。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悲痛,凌嘯不是胤禛那種刻薄性子,也不想去分清他們是悲痛康熙多些,還是對突變無常命運的恐懼多些,凌嘯只明白一點,對十四好些。
因為,凌嘯也需要見風使舵。
“胤禵,德妃娘娘出了點事情,來,姐夫和你共乘一車,咱們慢慢談。”寒暄剛畢凌嘯戚容裡帶著遺憾,一反常態。攜了十四阿哥地手,別有一番溫馨地將他扯到自己車駕上,氣得胤禛心中又驚又妒,德妃難道只是老十四一個人的老孃嗎?!
胤禵見凌嘯上得車來,好有受寵若驚的驚喜。他並不是笨人。路上早已經想得很清白,無論是有遺詔,還是按照貢獻榜排名,自己的機會都不會小,此刻太子太師凌嘯的單獨接見,或明或暗地給了他一種證實。
想到凌嘯對局勢的特殊影響性,十四阿哥卻沒有等凌嘯先說德妃,老爺子屍骨他都可以不管,何況是老孃,即便偷人被捉姦又怎樣。“姐夫,我也算是勤王軍一份子,聽說你在蘇州留下了抓方苞撈馬齊地軍令,十四弟思量著,姐夫既然下此嚴命。這必定關係到大局,我還是給姐夫先回這事情吧。到我們出發北上,馬齊的屍首還沒有撈到,但抓方苞……當時有人挺身反對,釋壘將軍和胡濤大哥都很為難。後來,我和十三哥一起執行了將軍的命令,方苞就在後面的囚車裡。”
反對抓方苞的。無非就是八阿哥九阿哥罷了,胤祥胤禵兩個少壯阿哥足夠對付他們了。凌嘯心中暗贊胤禵也是善於暗示的高手,上來就表示了親近和支援之心,當即欣慰地點頭道,“甚好,知我者十四也!內廷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娘娘身邊有一個宮女和容笑勾結,意圖行刺皇太后和所有重臣,娘娘……失蹤了。”
“什麼?!”胤禵大吃一驚。車簾外的白雪光映照進來,他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搖晃著頭,諾諾喃喃道,“不可能吧……額娘她老人家難道被人陷害,然後殺人滅口……”不等凌嘯說話,瞬間,十四忽地痛苦起來,一把扯掉了帽子抓著腦門揉搡,連凌嘯單獨接見就是可能懷疑他都渾然不覺。
看他如此反應,凌嘯心裡對鄔思道服得五體投地,老十四現在忍受的,是一向疼愛他的母親地背叛。
暗歎一聲,凌嘯安慰道,“娘娘是否真的牽連到這個大案之中,現在還是模稜不明。姐夫的職責,就是秉承皇阿瑪的遺志,確保大清的平穩過渡,有詔遵詔,無詔擇優,胤禵,你需當打起精……”
“爺,八阿哥九阿哥請見!”胡駿快馬而來在車外稟報,打斷了胤禵地翹首以聞,氣得老十四恨不得出去把兩個哥哥拳打腳踢一通。見凌嘯無奈起身,老十四心中一動,不顧肉麻,抓了凌嘯的手落淚道,“姐夫,皇阿瑪促然駕崩,多少大事壓在姐夫肩頭,十四弟好生心疼,望姐夫善加保重,他日首輔朝政,內革弊政外揚國威以致盛世巔峰,誠乃天家至福,要是把你累垮了,將來再無人可擔革新大任,那可就是江山社稷的莫大損失!”
凌嘯聽完他的保證言語,忍住雞皮疙瘩的酸楚,後退小半步,在車門口躬身一禮,方下車而去,弄得胤禵心花怒放,半晌都記不起老孃背叛地痛苦,等到想起來,卻已經感覺不到那是痛苦了,“皇額娘啊皇額娘,四哥早封貝勒又怎麼樣,皇阿瑪提前駕崩又如何?他連權奴都容不下的人,又怎麼能容得下權臣,又哪裡知道利用權臣?!你這次可算是算錯了一大半,哼!到時候可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讓我當一個平安王爺才幫四哥的!”
“他方苞犯賤!”
靜靜聽完八阿哥九阿哥囉唆了半天,根本就不畏懼八阿哥地凌嘯,用冠冕堂皇的言語解釋了為什麼抓方苞,“聖駕初現異相,他憑什麼不趕緊知會上書房和監國輔臣?憑什麼扣留九位阿哥在邵武這窮鄉僻壤?致使阿哥們失去了和我一起提前解救聖駕的時機,還以不可告人的心思揣度於本太師,破壞了非常時刻最需要的安定團結!”
此言一出,八阿哥再也不能說什麼了,再糾纏下去,火就要燒到他自己的身上了,方苞想要做的,哪一件不是為他胤禩所做的?擺出一臉“明白了”的神色,八阿哥恭恭敬敬地禮送凌嘯出去,和老九苦苦思索著遺詔地內容,別有一番煎熬的滋味。
始終踏不出自立門戶那一步的胤禟,看到八哥關己則亂的躊躇苦悶,卻反而清明些,笑道,“八哥,凌嘯單獨和十四談話,說明了什麼?說明老十四大有希望,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憂心,要承認我們這次是輸了,以後方苞是殺是剮,八哥,你都千萬不要說話。再說,真是十四當位的話,日後那刀也砍不到我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