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卿只想做好人,誰也不願意做惡人。只知道給王繼恩等人加官行賞,為什麼不議樊若水、吳元載當治何罪?為什麼不議如何懲治蜀中愈演愈烈的貪濁之風?”
眾人見他慍怒,誰個還敢發言?
“退朝!”趙光義煩躁地朝殿下一揮手,站起身來。剛要出殿,又吩咐閻承翰:
“宣張永德!”
“遵旨!”閻承翰哈腰答道。“陛下,宣他到哪個殿候旨?”
趙光義稍作沉吟,捋了捋鬍鬚,吩咐道:
“讓他到城西寶相寺了一大師那間禪房候駕!”
“陛下,了一大師早就圓寂了!”
“朕知道!大師可以圓寂,禪房還能圓寂了不成?快去!”
趙光義草草吃了幾口,便乘著鑾輿出了城。寶相寺眾僧聽說皇上要來,早一字候在寺門之外,一個個俯身合掌。趙光義下了車,一眼看見張永德站在眾僧身後,也不理和尚們的恭迎,像遇見老朋友一樣朝張永德走過去。
“陛下!”
“走,到了一大師禪房裡去,朕有話與你攀談!”趙光義認得那間禪房,不待僧徒帶路,先自走了過去。張永德跟進之後,隨手將房門關上,先給趙光義叩了個頭,才趺坐在蒲團上。
“陛下為何宣臣到這裡攀談?”
“張將軍,如今你成了朕的至寶!還記得你剛從太原回京陛見那一次嗎?你說的那些佛理淺顯易懂,朕聽了以後,心裡清爽了不少日子。今天朕宣你到這裡,想和你安安靜靜地重溫那些道理!”
“陛下是不是又遇到難處了?”張永德試探著問。
“此處是敞開心扉之地,朕也不瞞你。今天早朝,參政呂端冒冒失失又提到朕的次子元僖,朕心裡不勝其煩,又不勝其哀,所以才想找你聊聊。”
張永德介面說道:“陛下只這一句‘不勝其煩,又不勝其哀’,便已進入了高妙境界。請容臣胡言。天下至道,儒家也好,佛家也好,講求的是一個‘恕’字。儒學講仁恕,佛門講寬恕,其義相通�